穗禾蹙眉,到底看在莺桃坐立难安的份上,接过了荷包。

待荷包打开后,穗禾将里头的东西倒入手心。

原是一对玉貔貅。

只有她手心大,可料子温润,雕工细致,一看就不凡。

紫茉指着其中一个玉貔貅的侧面,惋惜极了。

“可惜这儿有一道裂缝。”

穗禾闻言将它侧过来看,青绿的玉石果然冒出一条纹路,应当就是她先前摔的。

紫茉挠了挠头,“我给你打个络子,将这一对玉貔貅装进去,你拿着玩也是好的。”

她冥思苦想,只想让穗禾高兴些。

“还当我是小孩子呢?”穗禾抬眸看她,原先清清亮亮的眼眸,如今有些雾蒙蒙的。

紫茉心里一下就难受起来了。

这叫什么事啊!

该成全的不成全,不该成全的非要成全!

紫茉难过得厉害,一句宽慰的话都说不出。

穗禾不再多看那对玉貔貅,装进荷包里就把扔进箱笼最深处。

她心里叹了口气,面上挤出一个笑,总不能让她们跟着她一道担惊受怕。

她指了指桌子,“去吃吧,我辛苦两个时辰做的,不吃可就亏了。”

莺桃背对她擦了擦眼眸,装作大咧咧地打开食盒。

“吃啊,你做的我自是要吃的。”

只是才吃了一口,便是豆花再嫩滑,她都咽不下去了。

她们是奴婢,如何能与主子较劲?

这会儿她又想起了二爷看她的眼神,一瞬间悲从中来,高高地举起碗挡住自己的脸,不敢让她们瞧见她落下泪来。

明明是香甜可口的豆花,三人却一点滋味都尝不出来。

好不容易用完拾掇好,穗禾看了看窗外的月色,小声地说了一句。

“睡吧,明日还要伺候呢。”

小葵吹了灯,屋子里一下变得漆黑,安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。

穗禾闭上眼,全无睡意。

一下又一下,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。

甚至眼前黑得彻底,她依旧能清晰得看见那个莲花纹荷包的模样。

再一睁眼,看向放箱笼的柜子,原先她最宝贵的地方,如今让她望而却步。

她再次闭上眼,深深地懊悔自己先前的举动。

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他!

妄她自诩小心谨慎,可到头来,这四个字都成了空话。

她就不应该将雨水洒在他身上,不应该抗拒上马车,不应该与他争论。

她就应该他说什么她做什么,不要反驳,不要质疑,全然按着他的心意做事就好。

这样到头来,也不会被他看上了。

忽地一瞬间,穗禾觉得鼻子有些酸。

再抬手,脸上濡湿一片。

次日晚香院里,安氏一大早起身去请安后,回到主屋沉默了许久。

大爷竟是瞧上穗禾了吗?

原来胡嬷嬷昨日过来,存的是试探的心思。

先前在寿安堂,老太太暗示了她几句,她竟是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。

活契算得了什么?

在老太太眼里,一切都要给大爷让道。

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无力,连自个的丫鬟都护不住。

外头嘈杂的声音响起,陆瑾泽大步走了进来。

“母亲,东西已经够多了,再收拾下去,书院里都要放不下了。”

听着他有些埋怨的声音,安氏这才泄了先前的忧愁,扬起一张笑脸。

“怎会?娘只嫌不够。”

陆瑾泽敏感地捕捉到安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