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在外头真正立足好,她就没想过嫁人这回事!
如今寡妇再嫁也不是难事,她的亲事迟一些自是不怕的。
胡嬷嬷被她的话气狠了,捂着胸口极速地喘气。
“你……你真是……”
她指着穗禾的鼻子,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。
这哪里是什么木讷的人!
分明是个不识好歹,眼高于顶的!
瞧着胡嬷嬷气急了,青萝赶紧上前给她顺气。
“穗禾她一向快言快语,有什么说什么,不是存心让嬷嬷您生气的。”
“她家确实不易,一家人无论大事小事都是穗禾拿主意,她真是主心骨啊!”
“她七岁那年遇见了大太太了,知道三爷高热了,特意将自家存的野菜给三爷煮水喝,这才让三爷情况好转了些。”
“大太太给她金簪谢她,她愣是不要,只求大太太带她回府,靠自个辛劳赚些钱贴补家里。”
“这些晚香院的奴婢们都是知道的,这些年来她尽忠尽责,从未有一日懈怠。”
青萝急得很,生怕胡嬷嬷回去后添油加醋告诉老太太。
穗禾有主意,那么小的年纪愿意抛下眼前唾手可得的钱财,来换取一份长久的稳妥事做。
她自问在那个年纪做不到,也没有这样的成算。
更何况,一个小儿能让大太太信服,她自是有本事的。
这样的人,平日里既不恃宠而骄,又不咄咄逼人,反而一派温和,这叫她怎么能不帮?
青萝说了一长串的好话,可胡嬷嬷的脸色依旧难看。
在她看来,穗禾就是给脸不要脸。
她在晚香院活计做得如何,和老太太有什么关系?
一个小小的丫鬟,竟是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了。
“老奴我活了大半辈子,还是头回遇见这样不懂事的丫鬟!”
胡嬷嬷撂下这句话,就推开青萝阻拦的手往外走。
路过穗禾时,她居高临下地瞪了她一眼。
“不识抬举!”
这一句道尽了不满,任谁看都知道胡嬷嬷怒气冲冲。
下一刻,珍珠帘子胡乱地摇晃着,珠落玉盘是没有的,只叫人心乱如麻。
看着胡嬷嬷远去的背影,帘子外的莺桃死死地忍住眼泪。
又是替穗禾担忧,又是感慨她果真未变。
她是骨子里的倔强,任谁来都改变不了分毫。
“起来吧。”安氏长叹一口气,让青萝将穗禾扶起。
她看着默不作声的穗禾,脸上浮现一抹忧色。
“你可真是……便是不愿老太太指配婚事,当着胡嬷嬷的面也不必如此坚决。”
“多说些软和话,别让她气冲冲地回去找老太太告状才是。”
“我寻思着,老太太应当是今日龙舟得了头名,所以格外高兴。又尝了你做的荷花酥,这才心血来潮想做媒了。”
穗禾知道大太太为她担忧,这会儿便是她心里依旧不愿,可嘴上免不了说些宽慰大太太的话。
“是奴婢的错,一听见亲事,心里就急得不行,情急之下,这才说了些不好听的话。”
安氏忧心忡忡道:“你要强,自小聪明伶俐,我一向都是知道的。”
“我过去常说,你若是个男子,在外行走做事,你家的光景定会更好些。”
“只可惜你是女子,便是有一身本事,做起事来难免束缚住手脚。”
“你还有五个月就要出府了,可做好日后的打算了?”
安氏说这番话,是真的为穗禾担忧。
就像胡嬷嬷先前说的,穗禾始终都要出嫁的,可她性子刚硬,安氏也是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