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边哭边说,好不狼狈。

陆瑾晏负手站立,不去看她。

“没有我的允许,不准踏入观澜院。”

“便是你是老太太的人也一样!”

连翘哽咽地应下,“奴婢知道了。”

“去外头跪下,明早再回寿安堂。”陆瑾晏看着花窗,说出的话毫无波澜。

连翘本就难过,听见他的话后更是泪流满面。

她便不是国色天香,也是小家碧玉。

大爷为何对她避如蛇蝎?

她已经十八了,男女之间的事在这府里也是听得多了。

她身段婀娜,连二爷见了她都不免多看几眼。

那眼神中带着占有,她自问看得明白。

可大爷看她的眼神里却只有厌恶。

甚至明知道她是老太太的人,还让她跪上整晚。

连翘只觉得一颗心苦的跟什么似的。

她拢了拢身上的纱衣,因着先前那遭,连带着发髻都凌乱了不少。

老太太赏的那根蝶恋花金簪更是落在地上,印证着她对老太太的保证全都落了空。

连翘赶忙捡起,站起身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净房。

在净房里的明角灯照耀下,陆瑾晏身后拉了一道长长的影子。

他背对着她,身形高大健硕,可却拒她千里之外,格外冰冷。

连翘忍着泪不敢再看,快步走到阶下跪好。

夜深了,她本就穿得轻薄,可会儿风一吹过,她都不自觉地抖了抖。

观澜院里伺候的人看见连翘被罚,这会儿都提心吊胆起来。

他们让连翘进来了,大爷定是不会轻易饶恕他们的。

可他们也没想到,大爷竟是连老太太的面子都不给了。

净房很快传来了声响,陆瑾晏沐浴更衣后径直回了正房睡下。

竟是连一眼都没多瞧连翘。

他躺在榻上,想着今日在丰桥村的所见,只觉得这回要办的事着实不易。

忽地他抚着腹部感觉有些饿了,可已经梳洗过了,他也就不让人上宵夜了。

想着今日的晚膳只是那枚不大的粽子,他不由得失笑。

虽是甜粽,味道尚可。

不算甜腻。

这会儿他又想起了先前在马车上,她垂涎欲滴的模样,只觉得分外舒适。

若是他将她整篮粽子拿走,想必她装不了表面的小心翼翼,定会当场巧舌如簧的埋怨他了。

陆瑾晏想,她倒是有几分意思。

逗弄起来,能让他解乏。

次日,老太太寿安堂里早早地动了起来。

还不到卯时,正房里灯火通明,丫鬟们流水似的伺候老太太起身。

老太太睁着不甚清明的眼睛,将人一一看了过去。

“连翘没回来?”

老太太高兴得很,晏哥果然孝顺,将人收下了。

连翘不但模样好,更是识文断字,想必晏哥会喜欢的。

待他回京后,有连翘陪在身旁照顾着,她也就能安心些了。

只是等老太太梳洗好,正想去佛堂念经的时候,胡嬷嬷匆匆进来了。

见她挥手让丫鬟们都下去后,老太太正色地问:“发生何事?”

胡嬷嬷连忙上前,小声地说:“大爷昨夜没让连翘服侍。”

“观澜院的人说,大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,罚连翘跪了一夜。”

“她这会儿起烧了,还是被观澜院的人送回来的!”

老太太顿时有些着急,“不中用!”

“究竟是怎么将晏哥惹怒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