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各有各的心思在,马车里静悄悄的,只能听得见马蹄奔腾的声音。

忽地速度放慢了下来,穗禾抬头就瞧见了城门的守卫将马车拦了下来。

“城门已闭,明日再来!”

一声怒喝,让穗禾都不由得提起心来。

陆瑾晏伸手撩开帘子,目光如霜刃般扫过守卫的脸,声音低沉又威重:

“戌时未止,开城门!”

守卫被他气势震慑,手中长戟都在微微颤抖。

穗禾顺着空隙望去,城门果然未闭严,还有两人大小的空余。

这时一旁的守卫提了灯笼过来,昏暗的马车顿时被照亮了些。

何寿瞧着他们都快把灯笼伸进马车里了,他跳下车辕,十分不悦地开口:

“放肆,睁大眼看清楚,我家大爷是大理寺少卿!”

看见陆瑾晏目光冷冽地注视着他们,守卫们脸色骤变,慌忙退开,单膝跪地道:“小人有眼无珠,还请大人恕罪!”

大理寺少卿陆瑾晏回了本家,知府大人早就千叮咛万嘱咐过,让他们万万不能得罪了这位陆家大爷。

他们早就把陆家的马车死死地记住了,可今日事发突然,因着天色太暗,竟是无人认出来。

还真把这位爷给得罪了!

值守的将领看着那马车进了府城,只感觉身上冷汗涔涔,半晌不敢起身。

这事不得不报上去,知府大人知道后少不得要责罚他们!

谁让这位爷在京城的动作传回江南,让上头的大人们都坐立难安。

马车一路顺遂地回到了陆府。

此时梆子声还未响起,宵禁的时辰还未到,陆府外的大街还有不少往来的身影。

江南富庶,便是到了夜晚也是歌舞升平,丝毫冷清不下来。

马车一停,门帘被何寿拉起,穗禾提着包袱和篮子就下了马车。

她立在何寿身旁,等候着陆瑾晏下车。

只是两人才站定,门房处的喧哗声就越来越大。

穗禾定睛看去,就发现是陆府的小厮正在驱逐着那些拿着拜帖上门的人。

那些人里,有小厮仆从,还有些穿金带银的商户。

原是安静地坐在门房,递了帖子后期盼着能走一走这位陆家大爷的门路。

可除了第一日能送些礼物,今日任凭他们说多少好话,陆府的下人就是不收。

若是有人扔下礼物就跑,那陆府下人还真就提起礼物去追。

这样的态度摆出来,所有人都知道这位陆家大爷果真说一不二,极重规矩。

可就算是这样,还是有不少人想来试一试。

只因这世上多的是不信邪的人!

“拿着礼物走!陆府不收!”

陆家的小厮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嘶哑,可想而知今日是劝阻了多少心存侥幸的人。

可那对面的商户愣是不依不饶,“小人仰慕大人许久,今日只求一见!”

陆家小厮不免烦躁起来,两人推搡间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。

那富商带来的礼物也散落了一地,各式珍贵的绸缎此刻都落进尘土里,失了那流光溢彩的美。

还有一个檀木匣半开着,露出里头一对羊脂玉狮子。

雕工精细,玉色温润,一看就价值千金。

陆瑾晏从马车上缓缓下来,面色冷得像结了霜。

“把东西都拿走。”

他声音不大,却让门房里的人都呼吸一滞。

富商堆着笑,快步走到他身边,腰弯得十分低,”大人,只是小小心意,还请您笑纳。”

一旁的小厮额头冒汗,急切地说:“大爷明鉴,他坐了快半日,小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