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婶娘今日的招待,若是婶娘得空,我再来看望婶娘和妹妹。”

穗禾上前,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。

“什么时候来都行,婶娘很喜欢你呢。”

眼见又要有难舍难分的气氛出来,陆瑾泽大笑一声。

“行啦,戏里唱得都没这么潸然泪下的,你婶娘宅子在这儿,还能跑了?”

可他心里讥讽道:老大若再做混账事,他带着穗禾再跑一回又如何?

都怪那厮受了多回伤,就是没死成!

小圭被陆瑾泽说得不好意思,乌溜溜的眼睛盯着穗禾一直看,直至马车消失在葫芦巷子外头。

穗禾亦是看了许久,就到马车影子都没了,还舍不得回去。

跟着的婆子不明缘由,还以为两人格外投缘呢。

只是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劝着娘子回家时,一道高大健硕的身影朝他们走来。

来人不过十来步,就出现在她们眼前。

那人步伐沉稳威仪,不过十来步就出现在她们面前。

玄色锦袍,凤眼威严,气度不凡。

蔡婆子吓得立刻给穗禾通风报信,这怎么像是那小圭少爷的父亲上门找茬了?

不就是吃了一顿晚膳吗?怎么跟刑部大堂会审似的?

穗禾被蔡婆子拍了好几下,一转身就瞧见陆瑾晏站在离她三尺的地界。

剑眉冷眸依旧,人却比过去多了些沉稳的气度。

终是过了五年,又做了父亲,没了过往那溢出的锋芒。

他看着门前那对形似父女的人后,藏起自己因着不甘而紧握的拳。

他薄唇轻启:“王娘子安好,犬子今日扰了贵府,陆某特意前来道谢。”

他这般作态,惊得穗禾浑身发毛。

“不用,你与我都知实情。”

“实情?”陆瑾晏挑眉反问,“犬子不过心血来潮,认下一个婶娘罢了。”

“你!”穗禾怒目而视。

陆瑾晏长身玉立,伸手邀穗禾上马车。

“王婶娘上车吧,总该让我这个做父亲的,知晓自个孩子有没有吃些不该吃的东西!”

“你不曾了解孩子的忌讳,日后他来了府上做客,若是吃出个好歹,岂不是祸事?”

那句不曾了解孩子忌讳,确实让穗禾如鲠在喉,反驳不了。

她俯身摸了摸阿娜尔的脸,安慰了不知所措的孩子后,就让艾山带她进去了。

剩下的一众婆子,也被她命令回了宅子。

马车里,一盏油灯搁在中间的小几上。

穗禾与陆瑾晏分坐两侧,水火不容泾渭分明。

“婶娘?”

陆瑾晏再度开口,随即玩味地笑了。

“你不敢与小圭相认,便想了个如此迂回的法子?”

穗禾自觉没有底气,心里克制再三,“你是个称职的父亲,可我却不是个称职的母亲。”

“你把小圭教得很好,若是我来,也不如你。”

她这样平静,陆瑾晏却是心里一酸。

一句称职,就好像他这些年细心照顾孩子,终于得到了她的认可。

“你生而不养,确实不称职!”

穗禾颔首:“我确实不配。”

“不配什么?”见她失落,陆瑾晏却是来了火气,“不配做母亲?”

“我看你给外人做母亲做得不亦乐乎,怎么就不想给小圭做了?”

“小圭自幼懂事,可我却是见不得他被外人抢走本该得的母爱!”

穗禾心有千斤重,“你恼火的有理,便是你不让小圭认我,我也无话可说。”

“可阿娜尔不是外人,她是我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