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耳环展开大致三寸长,尾部打磨得很尖,穗禾用力刺入,陆瑾晏闷哼一声,立刻捂住流血的腹部。

“你!”

陆瑾晏未曾料到她竟如此毫不留情,身上的痛都比不上他心里的痛。

“娘……我害怕……”

“我好像听见陌生男人的声音了。”

陆瑾晏正想不管不顾,直截了当地出现在她面前。

“如今陌生……”

以后就不陌生了!

可他才说了前半句,脸就被穗禾打偏了。

“是蚊子在叫,娘打了就没事了。”

陆瑾晏只觉异常羞辱,可才想说话,嘴就被穗禾用双手死死捂住。

她靠近了他,完全是他梦寐以求的样子。

可说出的话却让他如坠冰潭。

“再说一句,我要了你的命!”

那耳环尾部抹了让人全身酸软的药,陆瑾晏只觉得头晕脑胀,双手无力地垂落下。

穗禾用力将耳环扯出,动作熟稔,一看就是做了多回。

“后院的犬防不住你,围墙上的碎瓷片防不住你,你是好好的陆大人不当,要来当梁上君子了!”

“恶意中伤我的家人,行事无所顾忌,真是别样下贱!”

“你给我听好了,”穗禾一字一顿道,“我就是寡妇再嫁,也与你无关。”

“日后我摆喜宴,赏你一口酒水喝!”

说罢,她抓住陆瑾晏的衣领,用力将他扯出门外,推搡他下了阶。

门“吱呀”一声关了,陆瑾晏看着那道紧闭的门,满脸忧伤。

护卫从暗处走来,搀扶他跃出了这宅院。

马车上,陆瑾晏静静地坐着,丝毫不理会还在流血的腹部。

她总是有办法,伤人至极。

闭上眼,陆瑾晏掩去眼里的复杂。

明明知道她回来,他惊喜交加。

等让人草草查过,知晓她并未成婚,那个孩子也不过是收养的,他心中只剩欣喜。

他实在忍受不住心中的思念,不顾夜色已深,做了小人偷来她家中。

他只想与她倾诉衷肠,一解相思之苦。

可万万没想到,她竟是在温声细语哄着那孩子安睡。

烛火昏暗,她的侧影温柔不已。

烛火摇晃,他的心亦是在摇晃。。

恨她满腹柔情不肯给他。

恨她对他视若无睹。

于是他不顾那孩子在场,将心中的不满一一道出。

可他还是低估了那孩子在她心里的地位,她接二连三的掌掴他。

甚至不惜刺伤他。

马车疾驰着回府,可陆瑾晏却是觉得腹中那道细小的伤口更痛了。

他被护卫搀扶着回了观澜院,靠在榻上急促喘息,只觉得浑身疼得厉害。

府医一到,瞧见他不断冒血的伤口惊得瞪大了眼。

立刻为他冲洗敷药。

“这伤看着不大,却是极深!”

“大爷定要好好养着,万万不能腰腹用力!”

府医看着陆瑾晏渐渐染上薄红的肌肤,无声地叹气。

“大爷积劳成疾,今日未曾好好歇息,如今起烧了。”

陆瑾晏早已察觉身子不对劲,这会儿更是浑身无力。

“莫要告诉少爷,这几日我会告假,在家中休养。”

府医见他应下,心中松了一大口气。

叮嘱小厮好好照顾着,就立刻亲自盯着熬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