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瑾晏在她耳边控诉,待说到小圭时,他能很明显感觉到怀中人身子一僵。

他心中一喜,她终究还是在意孩子的!

他略微放松了些力气,嘴上依旧不肯相让。

“你恨我,我知道,可你也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!”

“若是被小圭瞧见,你就不怕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,穗禾抓住他的手臂重重地咬了一口。

陆瑾晏闷哼一声,咬牙忍住手臂传来的刺痛。

果真是狗脾气,这么多年也从未变过。

“我有什么好怕的?”

穗禾转身面对着他,陆瑾晏虽看不清她的面容,可那双怒火中烧的眸子,即便在黑夜里也闪着动人心魄的光。

“我为什么回来你不知?”

穗禾猛地拔下头上的发簪,用尖锐的尾部抵住他的咽喉。

下一刻,她冷漠无情的声音响彻在陆瑾晏耳边。

“小归今岁急症,卧榻许久,你请了无数郎中入府整治,都收效甚微。”

“京里甚至有传言,说小归就要熬不过去了!”

“可结果呢?”穗禾连声质问,“不过一场风寒,你就能夸大其词!”

“你还说不是为了引我回来?!”

陆瑾晏垂眸盯着她沉默不语,喉间传来一阵刺痛。

不用多说,他就知道她是真的想杀了他。

“可你还是回来了。”

许久之后,他幽幽叹气,语气未曾有得意,反倒十分认真。

“这些年,我什么法子都用过了,大晋各处都寻不到你,我恨不得上天遁地!”

“这些年来,我时常梦到你在外受到委屈,每回醒来,我都惊出一身冷汗,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!”

陆瑾晏伸手抓住她的手腕,步步紧逼。

“我知无论我说什么,你都不会信。”

“可你睁开眼看看,看看小圭,他自小娘就不在身边,你可知他过去掉了多少眼泪?”

“你可知我今日瞧见你和那蛮夷在一起时,我的心有多痛?!”

“一个与你毫无血脉关系的蛮夷孩子,难道都比不上你亲生的?”

“王穗禾,你到底在想什么?你的心里到底装了什么?”

穗禾被他步步紧逼,直至撞到屏风才被迫停下。

陆瑾晏似是要将这些年的悲愤都发泄出来,俯身重重地咬在她的肩上。

穗禾肩头一痛,手一松,那簪子就落到了地上。

叮当一声,格外清脆。

她蹙眉急速喘着气,伸手捂住肩头。

陆瑾晏格外用力,她痛得背后冒出冷汗。

“原来你也知道痛!”

他用力挤出这句话,大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肩。

“你也该试试我这些年来,心里有多痛!”

忽地,他冷笑一声。

“我忘了,你最是没心没肺,又怎么会心痛呢?”

“能让你身子痛几分,也足够了!”

穗禾死死咬住下唇,忍着肩头的疼痛,给了他一巴掌。

啪的一声,陆瑾晏猝不及防,重重地挨了这一下。

“你心痛?”

“你若是心痛,怎么舍得让小归身子不好的消息,传得到处都是?”

“有你这样做爹的吗?”

最后这一句质问,彻底让陆瑾晏心里才筑立起的防线,彻底崩塌。

他目眦欲裂,恨不得不管不顾,把这个将他心里搅得天翻地覆的女人,带回府里死死囚住。

囚她一生一世。

他的大手来到穗禾的脖颈,用力一收,这样纤细的颈尽在掌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