穗禾更贴近了他些,悄声道:“大爷肚里的墨水若是轻而易举让我学走了,那大爷岂不是虚有其表?”
她靠在陆瑾晏胸膛上,伸手勾住他的腰带。
下一刻,她感觉到腰间那只手的力道似乎更大了些。
穗禾听着他喘气的声音粗了许多,嘴角嘲讽的笑意一闪而过。
“大爷说些让我伤心的事做甚?”
“大爷高中状元,打马游街好不风光,我便是学了大爷一身本事,便能去科考了?”
她的语气越说越冷了下来,掌心贴在他的胸膛上,可又飞快地推开了他。
穗禾扶了扶鬓边的簪子,瞥了一眼眼眸幽深的陆瑾晏,嗔怪道:“不是要带我去逛乞巧市吗?”
“大爷又要说话不算数了?”
她轻叹一声,“罢了,想来我在大爷心中不过是可有可无。”
“日后你许了再多的承诺,我也不会信了!”
这声叹气似哀似怨,听得陆瑾晏心里不是滋味。
他知道她好学,便是气她不把一颗心放在他身上,也舍不得她盼望许久的事落了空。
他让人送来了他过去习过的字帖,让她去练。
或许他也存着一份私心,想让她日后拿起笔写下的每一个字,都能想起他的身影。
虽说他的字确实不适合内宅妇人,可她便是写了,也无妨了。
终究算是闺房之物,能让她自个高兴就是。
陆瑾晏看着她的手无措地勾着帕子,又回想起她先前忽冷忽热的态度,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。
“是我不好,不该说那些话。”
“你若是男子,便是出身贫寒,可天资聪颖,未必不能取得一番功名利禄。”
“你虽不能科举,可待你弟弟考中秀才后,我会命人将他送去繁山书院,想必用不了几年,一个举人的功名是能拿下的。”
陆瑾晏是这么说,也是这么想的。
他想着穗禾聪颖,那么她的弟弟也差不到哪去,栽培数年,也能为他做事了。
届时,无论能不能考取二甲进士的功名,他都能给谋个一官半职。
就算不做京官,外放做个一地父母官也是好的。
这样一来,她家也算是能有撑起门户的人了。
她的一颗心也尽可以放回肚子里,能安心留在他身边了。
许是觉得穗禾不信,陆瑾晏又认真解释道:“何万修教出个秀才的本事还是有的,你弟弟还小,不急着去繁山书院。”
穗禾怔怔地看着他,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繁山书院学风严谨,文气丰厚,就连陆瑾泽也在里面读书。
陆瑾晏若是对和哥有这样的安排,她心里不是不触动。
可最让她难以释怀的,却是他能将过去是书童的何夫子放出府,却不能放过她。
深究起来,何夫子恐怕跟随他十来年了,比她更加亲近。
看着穗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陆瑾晏笑着拍了拍她的额头。
“高兴傻了?”
“你说我待你好不好?”
不等穗禾回答,他就拉过她的手,带着她穿过府中的曲径小道,越过花圃阁楼,一路走到大门外。
他扶着她上了马车,沉声道:“去乞巧市。”
马车摇晃起来,穗禾身子不自觉地摇晃着,陆瑾晏揽着她的腰,让她靠在自己怀里。
他垂眸看着她纤长的睫毛,又看了看她呆愣的模样,只觉得她若是不与他争锋相对,是极可爱的一个人。
就像她先前,不过三言两语就能哄的他格外高兴。
他知道,只要她想就能做到。
可这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