忍了许久,他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:“是我莽撞了。”

“可你说的话也不对,你气了我多回,我都未曾将你如何,你是我的人,我怎么会打杀了你?”

可穗禾默不作声,满脸写满了嘲讽,似乎怎么都不相信他说的话。

陆瑾晏回想起先前回府时,何寿将她今日的行踪都禀告给他。

他心里的闷气积攒得愈发多了。

不过两个萍水相逢的比丘尼,都能得她如此相助。

甚至将她们安顿好,她才放心肯回府。

除了她们,江南那个被放出府的丫鬟,卖豆腐的贩夫,明明不是她的家人,她依旧毫不犹豫地相助。

她一片善心,唯独给不了他。

他右肩的伤,这些时日来她从未问过。

他觉得可笑,是不是他伤势过重死了,才合了她的心意。

陆瑾晏闭上眼眸,再睁开时眼底一片不甘。

他用力抓住穗禾的肩膀,终是忍不住问道:“倘若你对我有对外人的一半好,我只会待你更好!”

“你为何不分一点点心给我?”

穗禾冷笑,“大爷说待我好,不过是你自认的。”

“真正待我好,怎么舍得看我在这高门大户里受罪?”

陆瑾晏心里升起一股怒火,用力摇晃穗禾质问:“有人刺杀我,让你受伤,我确实无话可说。”

“可我心里着实不舍得你吃一点苦,受一点罪!”

“我能给你荣华富贵,让你锦衣玉食过一辈子,便是日后大奶奶进府,我也绝不负你!”

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,示意穗禾打开。

他目光灼灼,穗禾只觉得浑身像被针扎了似的,怎么都不舒服。

好听的话谁不会说?

为了赏赐,她过去说的好话没有千句也有万句。

她若真信了陆瑾晏的话,那就是个傻子!

见她不动手,陆瑾晏又气又无奈打开锦盒给她。

穗禾入眼,看见的一份地契。

她疑惑地看着陆瑾晏,“这是?”

陆瑾晏嘴角微微上扬,“你过去自赎后不是要开个点心铺子?”

“如今这家铺子给你,就在府后的街上,任由你打理。日后铺子的产出也尽归你,算是我给你的体己。”

“我知道你来了京里,终日惶惶不安,你不与我交心,我不怪你。”

“可我的耐心有限,你若有良心,也该知道我对你的情义,莫再拒我千里之外!”

穗禾捏着薄薄的地契,惊讶地瞪大眼,半晌才回过神来。

她试探地问:“你同意让我自己打理?”

陆瑾晏笑着给她揉着肩头,“我会指派个管事给你,任何事你吩咐他就是。”

“你是我的人,在外头抛头露面做事不好。我让你进京是让你享福,不是要你自己劳累。”

穗禾一颗心落入谷底,她看着他眼角的笑意,只觉得万分讽刺。

京里的铺子怕是没个几百两都买不下,更不用说陆府离皇城不远,那铺子定是寸土寸金。

薄薄一张纸,内里却是几百两,他说给就给了。

毫不费力。

衬得她先前在江南的盘算,在他眼里怕是连尘埃都不如。

不让她亲自动手,这铺子还能叫她的铺子吗?

她不想待在后宅,不想做谁谁的人。

她想到外头去,听人叫一声王娘子,与市井小民做买卖,讨价还价,过红火有盼头的日子。

而不是让一个管事,仗着她看不到,明面对她恭敬,内里糊弄嘲笑她。

陆瑾晏看着她不是他意料中的欣喜,眼底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