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下出事了,两个侍卫急得冒汗。

先不说那婆子狐假虎威,若是她真出了事,保不齐他们就要受罚了。

谁叫那婆子微不足道,可到底是大理寺少卿的家仆!

两人慌乱地挤开人群,到处寻着她的影子。

穗禾弯着腰,不断在人群里穿梭,她越走越快,飞快将两个侍卫甩在身后。

她装得真切,一路越过了东市的人群。

连续走了两条街,早市的人群在稀疏了不少。

她小心地张望着,试图寻辆驴车或者牛车。

先前从卖桃的小贩那里套了话,他们这济宁府下面的良水村,种了不少桃树,家家户户以桃子为生。

穗禾心里立刻有了盘算,她消失不见,定很快被察觉。

陆瑾晏知道后一定会派人来寻她,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待在济宁府里。

府城外的村子众多,她一定要逃了去。

陆瑾晏有公务在身,不可能停在码头多日。

就算他留下护卫来寻她,他们也不可能一寸一寸地将每个村子找出。

届时就算他们去了良水村,她也早就逃之夭夭,回江南了。

回到江南后,她定是要带着一家子重返故里。

不然依照陆瑾晏执拗的性子,他十有八九会派人在丰桥村捉她回去!

穗禾想着就算回了江南,她也得小心谨慎,不能暴露了自己,得慢慢回家里。

太阳渐渐从云层里出来,七月的济宁府也没了先前的凉爽,变得燥热了起来。

穗禾用手扇风,小心地用帕子擦着额角的汗。

她心急如焚地祈祷着,快些出现空闲的驴车。

前头的路未知,身后又是步步紧逼的侍卫,穗禾的心提到嗓子眼。

许是她的祈祷有了作用,一架驴车真的慢悠悠地出现在她眼前。

穗禾眼前一亮,飞快坐上驴车,看着惊讶的汉子急切地说:“我娘家弟弟病了,我赶着回去看他!”

“快些去良水村!”

她给钱利索,汉子喜得接过钱,赶着驴子就往城门赶。

他有心跟穗禾搭话,“你这是从哪儿回来的?我听你口音也不像咱们济宁府的!”

穗禾瞪着汉子,“才从外头赶回来的,十几年没见,再见就是最后一面了!”

她满脸忧愁,真像是家中有位重病已久的家人。

汉子讪讪地住嘴,赶着驴车飞快地到了城门。

可正准备过城门时,他却被一伙服饰格外不同的侍卫拦住了。

“下车!”

“大人候你多时了!”

汉子吓了一跳,战战兢兢地下了板车,害怕地佝偻着腰。

“不知大人有何吩咐?若是小人有不对的地方,还请您恕罪!”

汉子跪在地上不断祈求,“我家一老小就靠我赶车,赚些钱吃饭,求大人放一条生路。”

可它没想到的是,那群侍卫拔剑对着他驴车上的那个婆子,逼着她下了车。

“若不是大人料事如神,还真被你跑了!”

穗禾五雷轰顶,万念俱灰,怎么都想不到陆瑾晏这么快就清醒了。

她本以为他高热,总得要好好歇息几个时辰。

可如今从她下船,不过半个时辰,陆瑾晏竟然醒了过来,还安排人在她顺利逃脱前将她抓回去。

这叫她所有盘算都落了空!

汉子看着那婆子被驾着上了马车,被一众侍卫骑马伴随在四周带走了。

他惊得半天回不过神,这婆子大包小包的,莫不是个盗贼?

主舱里,被侍卫带回的穗禾,跪在陆瑾晏榻边一言不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