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您,奴婢装什么?”
陆瑾晏大笑一声,一把掐住她的脸,偏语气凌厉至极。
“你若是将对着旁人的三分好脸色,对着我,我自是对你再厚待些。”
穗禾抿紧唇,眸子满是怒火。
莫说三分好脸色,他一分都不配。
可她的倔强,让陆瑾晏心头更加不快了。
他像是个饿了多日的野兽,恨不得将她拆皮拔骨吞入腹中。
穗禾艰难地承受着,只觉得他今日格外暴戾。
她的力气与他相比,就像是蚍蜉撼树。
昏昏沉沉之时,她已累的要昏睡过去。
可窸窸窣窣的水声,还有抱着她时,他掌心传来的火热,都让她无法放松。
真正昏睡前的一刻,她察觉到他摸着她的脸。
说了一句,“真是狗脾气。”
再后来,穗禾支撑不住,沉沉地睡下。
只是梦里,她依旧逃不开他的手掌心。
纵使她拼命挣扎,在他身上留了无数个牙印,可依旧撼动不了一丝陆瑾晏。
见穗禾呼吸变得平稳,陆瑾晏摸了摸她的额头。
见与前几日相比有些热,他想着她今日受了暑热,明日该叫府医给她看看。
看着她熟睡时依旧蹙在一起的眉,陆瑾晏伸手为她抚平眉心。
可触碰到她的肌肤后,他又有些不忿地重重按了下去。
那白皙的脸上,立刻浮现一个拇指大小的红印。
陆瑾晏好笑地松开手,这般柔弱,到底哪来的胆子三番四次忤逆他?
可那笑随即又消了下去。
在他面前的她,与旁人跟前的她,永远是两个人。
那些个对旁人的笑脸,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出现过。
陆瑾晏靠在软枕上,用手撑着头,脑海里还是她今日午后,与那两个丫鬟去小厨房的模样。
一路叽叽喳喳,可又欢声笑语,像是有说不完的乐事。
他从不知道,原来她是这么善谈的人。
可她偏偏在他身边沉默寡言。
陆瑾晏揉了揉疲惫的眉心,看着她熟睡后柔顺不少的睡颜,总觉得这些日子的疲惫淡化不少。
他为她理了理额间的发丝,与她贴得极近,慢慢地闭上眼。
等穗禾从睡梦中惊醒,身旁早就空无一人。
顾不上旁的,她草草穿好衣裳就跑去后罩房里。
太阳还未出来,清晨的风吹来不少凉意,可风停了后还是让人燥得厉害。
但穗禾一股脑冲进自己屋子,关上门后就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。
一晚上不知做了多少个梦,可那些个梦像是说好似的,一个接一个让她越陷越深。
梦里陆瑾晏气恼她不肯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,于是用铁链把她锁住,将她永远地囚禁在内宅深处。
她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,像个罪人似的在昏暗无光的密室里,活了一辈子。
梦里她哭喊过,挣扎过,甚至求死过。
可陆瑾晏就是不为所动,一个劲地让她臣服,让她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
穗禾抱住颤抖的自己,耳边回响的全是自己的心跳声。
虽然陆瑾晏真没有她梦境里的骇人,可她就是不能控制对他的恐惧。
她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关系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她从被子里出来,吐出一口浊气。
便是他不放过她,她心里的逃离从未变过。
昨日才被他点出她的伪装,穗禾整个人已经紧绷到了极点。
她不敢想,若是陆瑾晏再逼迫,她会不管不顾做出什么样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