穗禾憋着火,陆瑾晏对她何曾不是这样。

除了她自个和身边的人,旁的人都觉得她做了陆瑾晏的通房,那是烧高香了。

所以不管她愿不愿意,到头来在外人眼里,她依旧是那个攀高枝的丫鬟。

她的不愿依旧被掩埋在深宅大院里头。

原本好好的气氛,因着遇着了陆瑾成,一下就变得伤感起来。

莺桃咬着下唇,眉宇的忧愁扩大了不少,“先前还跟大太太略提了我的婚事。”

“大太太说了明年就去求老太太,把我放出去与表哥成婚。”

“可明年还远着呢,我也被退婚了,这真是……”

紫茉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,与她也是感同身受。

她们都是陆府的家生子,生来就是陆府的下人,就连住的地方都是陆府后墙外头,那片低矮的屋子。

莺桃的爹当年看上了莺桃的娘,特意求了主子的恩典,放了出府,这才不算良贱通婚。

可即便放了出去,也依旧没有离了陆府那处家生子聚集的地方。

不过也是想有处高高的房檐,能庇护罢了。

就连有了莺桃后,也是早早地将这大女儿送进了府,不说每月月例赏钱丰厚,家里也能少一张吃饭的嘴。

可眼下的事,就像是落进油锅里的水珠。

瞧着不过三两滴,可那突然炸开的油,能溅得人生疼。

二爷内里混不吝,谁知道会突然生什么事端?

穗禾阴暗地想,就应该让他一辈子待在翠微院,再也出不来!

不过瞧着紫茉和莺桃愁云惨淡的模样,穗禾先把几个食盒都打开了,招呼她们来吃。

都是好东西,陆瑾成还没这样大的脸面,让她们舍了它们,为他一个食不下咽。

吃吃喝喝了好一会儿,莺桃和紫茉也不似先前的哀愁了。

三人自小一道长大,从未分离过几日。

所以这会儿三人难得齐聚,是说不完的话。

只是这样闲适的时辰总是过得格外快,瞥了一眼外头要沉下的落日,紫茉惊讶地叫了一声。

“你快些回观澜院,时候不早了!”

穗禾收回话匣子,看着暗了不少的屋子,心里可惜她终是要回去了。

“别担心,大爷都是快戌时才回府,这会儿瞧着也不过酉时。”她安抚着两人。

莺桃着急地推着她出去,“还是快些回去,那个连翘就不是个好相与的,若是她在大爷跟前嚼舌根,对你可不好!”

穗禾心里巴不得连翘多说些,让陆瑾晏快些厌了她。

不过她也知道紫茉和莺桃也时候服侍大太太了,便没说什么,往观澜院去了。

只是一路上,她发觉陆府的下人都不苟言笑,没了往日的松快。

她皱着眉头,心里对外头发生的事越加好奇了。

就这么带着满肚子疑问,等她进了观澜院后,就看见小厮和婆子十分忙碌。

正门外,连翘瞧见了她,立刻大声说道:“穗禾,你怎么能如此懈怠呢?”

“只顾着自个玩乐,连主子都不放在心上了。”

帘子打起,何寿沉着脸出来,“还不进来伺候大爷!”

穗禾只觉得今日是倒霉透顶,一个陆瑾成,一个陆瑾晏,都不按常理出牌,打了她个措手不及。

她深吸一口气,闭上眼掩去内里的烦躁。

再睁开时,又是那个恭敬本分的丫鬟了。

进了正房,穗禾就看见陆瑾晏正擦拭着一把长剑。

那剑外表并不华丽,可却泛着瘆人的寒光,一看就是见血封喉的宝剑。

穗禾直截了当地跪下,“奴婢有错,回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