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陆瑾晏就是被她这不咸不淡的态度,弄得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。
膈应至极。
陆瑾晏看着她交叠在腹部的双手,那双白皙的手瞧着还是有些微肿,想必她手心还有些疼。
罢了,她到底有伤在身,让她如今绣荷包,心里多少不痛快。
陆瑾晏捏着荷包,拉过穗禾的手,将她带到自己身前。
他低头,将那枚荷包系在了穗禾的身上。
“给了你,便是你的。”
穗禾垂眸瞥了一眼那精湛的荷包,眼里闪过一丝烦躁。
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她身上。
“是,奴婢知道了。”
穗禾福礼,态度依旧是无可指摘的恭敬。
可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极力保持平静,不让他瞧出端倪。
一旁的何寿瞧着,眼睛都瞪大了。
大爷居然主动低头了,竟一点对这丫头的罚都没有,真是前所未有的事。
过去哪个丫头敢这般态度,不挨上几板子就怪了!
他眼睛瞪得像铜铃,不断示意穗禾多说几句。
赶紧低头啊,快认个错,再跟大爷保证你日后一定绣个荷包啊!
连个木头桩子都不如!
那好歹是踢一脚动一下,这位简直纹丝不动,真是石头做的心,怎么都捂不热。
穗禾态度不热络,陆瑾晏自是看得明白。
不过想着她既然痛快地喝了补药,想必心里对他,也不是十分的抵触。
不过是因着他晾了她一日,使小性子罢了。
陆瑾晏笑了笑,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。
他拉着穗禾坐下,又让人给她添一副碗筷。
“陪我用些。”
穗禾就坐在他身旁,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,他身上那股菖蒲香气,明明最是醒神。
可她只觉得被他的气息包裹,让她呼吸都有些艰难,食不下咽。
陆瑾晏夹了块蜜汁糖藕给她,穗禾看着碗里这块色泽红亮的藕块,半分胃口也没有。
香甜的气息扑面,明明是她过去最喜爱的菜肴,可她就是味同嚼蜡。
吃完这么一块,只觉得脾胃格外难受。
她今日一整日身子都不太舒服,总觉得五脏六腑像是造反了,没了往日的安生。
穗禾觉得怕是那避子药的缘由,那样的苦药汁子果然极伤脾胃。
可她又不能让陆瑾晏看出来,不然还不知道他怎么拿小厨房的人开刀。
陆瑾晏瞧她吃完了一块,嘴角扬起一道满意的弧度。
她喜甜,这桌晚膳有几道都是她喜欢的。
虽说如今确实吃得少些,可有补药调理着,想必身子很快就能康健些。
于是他又夹起一块藕,准备夹给她。
穗禾眼疾手快,立刻伸筷与他一同夹住那块藕。
“奴婢帮大爷夹。”
她低声说了这么一句,陆瑾晏挑眉,松开了筷子,看着那块藕就这么到了他碗里。
他瞧着挂着蜜汁的藕蹙眉,可下一刻还是吃了。
只是那蜜汁粘稠,他吃得极其不悦。
穗禾看着他蹙眉,就知道他吃得有多艰难。
她这才心里舒坦些,总不能叫她一人晚膳吃不好。
她乘胜追击,又夹了块糖醋小排给他。
她站起身来,低眉顺眼道:“奴婢用好了,服侍大爷。”
陆瑾晏知道她没吃多少,可她难得有今日这般柔顺的态度,他暂且容忍她一回。
观澜院里的点心不少,她自是饿不着的。
不过他用膳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,像是防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