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穗禾呢?”

“不是要给我冲菊花蜜吗?”

说话间,他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。

安氏立刻安抚道:“她去做荷花酥了。”

“让青萝给你冲一杯,一样的。”

“怎么就一样了!”陆瑾泽将绿豆糕丢进碟子,声音骤然大了几分。

“他一回来,您的丫鬟都要先顾着他了,这是哪里的道理?”

瞧着他火冒三丈的样子,安氏吓了一跳,立刻“嘘”了一声。

“你这是怎么了?脾气怎么这般大?”

“那是你大哥,你这话要是被人听到就不好了!”

安氏急得不行,生怕陆瑾泽口不择言,再说出些更不好听的话。

“先前穗禾在老太太面前说了,要重新做一回荷花酥,你也是听到的!”

陆瑾泽憋着气没吭声,只一双眼带着十足的寒意,任谁看都知道他极为不满。

青萝捧着冲好的菊花蜜,一时都不知该不该上。

晚香院的都知道,三爷平日里就算闹脾气,那也是对着大老爷的。

像这样骤然生气,也是头一回。

青萝悄悄地退下,决定还是等三爷消气了再奉上。

只是她也是纳闷,怎么三爷这般不待见大爷?

珍珠帘子外,青萝和白芷对视一眼,都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
只是下一刻,珍珠帘子就被甩起一个很大的弧度。

陆瑾泽头也不回地出了正房。

珍珠相互碰撞的声音传来,看着他远去的背影,安氏甚是无奈。

小厨房里,穗禾正将备好的水油皮合在一起。

张妈妈看着她手里逐渐成型的淡粉色团子,嘱咐道:“这回割深一些,不然花瓣开得不盛。”

穗禾点点头,拿过小刀,手稳稳当当地割了三刀。

待放到油里一炸,届时六片花瓣都会打开。

瞧着她额间冒出的汗珠,张妈妈稍用了些力挤开她。

“行了,我来看着火,要是你再炸出个老样子,你就等着跪上几个时辰吧。”

穗禾知道她是嘴硬心软,当下也就谢过她的好意。

“妈妈总是这样,明明是关心人,可话说出来又是硬邦邦的。”

张妈妈抬头瞪了她一眼,“还不离灶台远一些,脸都要被火烧熟了!”

“等明日你不能归家,看你怎么哭!”

穗禾摸了摸自己的脸,“哪有您说的这般夸张?”

张妈妈没好气道:“赶紧回,你要是倒在这儿,我都要嫌晦气。”

说话间,她又指着萍香让她取了一个小木匣出来。

萍香偷笑着将它递给了穗禾,“妈妈特意吩咐我们准备的,是茯苓糕。”

“不是贵重的东西,角门的人瞧见了也不会说什么。”

“平日里,有放不住的点心渣子,他们也是时常讨要的。”

老太太治家严,角门的人检查奴仆进出是否有夹带,那可是铁面无私。

只是规矩严,他们能捞到的油水自然比不上别的府。

手上摸不到油了,嘴里也得尝点味才行。

穗禾每月一日的假,角门的人倒也十分客气,全因着嘴里时不时有点子滋味。

“话多得很!”张妈妈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。

萍香吐了吐舌头,推着穗禾出了小厨房。

穗禾今日为着小厨房解了围,她们心里也都念她的好。

否则,跪上两个时辰又站上大半日,腿不打摆子就怪了。

穗禾捧着木匣,正准备回后罩房时,就碰上了气势汹汹的陆瑾泽。

第7章 甜得让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