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如今青栩历经一遭生死,元气已是大伤,所剩内力连从前的一半都不到,而应对的,却是功力全盛的左承。
更不巧的是,青栩原本惯用的那把长刀,早已在星夜谷的那场沦陷之中砍到卷刃,又砍到折断,最终也不知被丢到了哪里去。
也就是说,现在,就连最拿手的那一招裂骨斩,青栩也无法使出。
慕玄临看得目眦欲裂。他踉跄地站起来。
他不能让青栩有事。
而现在唯一的办法......
他撑着桌案,看向那面墙壁。
那柄剑,不知有多少次,饮饱了鲜血,又被父亲珍重地擦拭干净。如今它纤尘不染地卧在那里。现在,轮到自己去把它拿起来。
他竭力蓄起周身的每一丝力气,往那里靠过去。
他伸出手,只差一点就碰到了,很快,很快......
“嘭”的撞击声,青栩被铁索掀在地上,呕出一口血。
刚才若不是他闪身躲过了那飞爪,此时就不只撞在地上这么简单了。
青栩竭力抬起头。
“尊上!”
突然爆开的亮光刺痛了他的眼睛,尊上的周围,就像数以万计的星辰都聚在一起,将他包裹在那光芒的中间。
他听到尊上的声音,那声音嘶哑着,像是在经历难以言喻的痛楚,又仿佛被无穷尽的力量充盈而感到无与伦比的喜悦。
他顾不得那光芒刺眼,只想睁大眼睛,看着尊上。
等那光最盛的一刻过去,他看到慕玄临走了出来,浑身衣衫不知被什么燎出了无数个窟窿,头发也散了开,披在身后,邋遢得仿佛一个弃甲而归的兵士。
可他觉得,尊上就好像涅槃重生了一般。
左承也意识到了什么,手中铁索霎时飞掷出去。
慕玄临笑起来,举起手中长剑,向着那坚韧的玄铁一斩而下。
“铛!”
待灰尘纷纷落回地面,慕玄临终于慢慢恢复了神志。
他的记忆还算清晰。他方才,似乎将自己强行与夜山海合二为一了。
所以现在是如何了?他头脑还有些懵,只想看清当下的状况。
“尊上......”
他顺着声音看去,青栩正有些摇晃地站在那,看着他。
那人身上只穿着惯常的那身利落黑衣,之前自己给他披上的狐裘大氅已经不知去向。
慕玄临松了手,夜山海落在地上,他不想管,只跨步过去,将人拥住。
青栩大概身上实在无力,这一次竟没有推拒他,反倒真的卸了浑身力气,靠进他怀里来。
他伸手抹着人唇边残留的血:“你又受伤了。”
“我又让你受伤。”
青栩摇摇头。
“尊上成功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夜山海......现在,它是尊上的了。”
慕玄临点点头。
“我们之间,似乎还有些不相容的地方......不过,没错。”
“你且等着,我会变回从前那样的。”
我会重新变回从前那样强大,然后,我就不会让你再受哪怕一次伤。
青栩点点头,又说:“尊上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......左承。”
“啊?”
青栩往他身后指了指。
他扭头看去。哦,地上还趴着个人。
他记起来了。左承受了他那一剑后,就变成了这样,趴在地上一动不动,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。
“杀了吧。”
青栩点点头,便要从他怀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