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刚落,“砰”一声,门被紧紧关在慕玄临面?前。
四?周恢复了寂静。
荒芜寥落的雪山上?,连鸟鸣都没有。慕玄临一言未发,在门前静静立了好一会儿,才转身回去。
待他回了先前屋子,发现锅碗瓢盆竟还在原地未走。她们围作一团,在那?张破床边你追我赶,欢声笑语,玩得好不欢乐。
慕玄临一跨入门槛,几个娃娃立刻看过来。其中那?个锅道:“你也被梅衣姐姐赶出来了?”
慕玄临脸上?喜怒不明,径直从她们身边走过,坐在了床边。
锅不在意他的沉默,又?道:“大哥哥,你别?难过!梅衣姐姐每次给?人看病,都会把我们赶出来的。你想?啊,连我们都不能进去,你就肯定更不行啦。”
慕玄临冲她淡然一笑:“没有难过。”
一旁最小的盆歪着脑袋想?了想?,忽然道:“大哥哥,你是不是想?去看那?个被你抱进来的哥哥呀?”
慕玄临转过去看她一眼,想?了想?,还是点点头?。
“是因为,他是很重要的人吗?”
“......嗯,比我的一切都重要。”
盆咬住手指头?:“原来这么重要啊......那?大哥哥,等入了夜,我们帮你去看他吧!”
小孩子的话俏皮纯粹,给?这冰冷素白的院落平添了几分鲜活。慕玄临知道她们也就是说着玩玩,不再多言,只轻轻一笑:“好,那?就多谢你们了。”
娃娃们又?叽叽喳喳地说让他放心,便拥作一团,又?跑到院子里玩去了。
慕玄临盘坐床上?,给?自?己周围设下?防身结界。他闭上?双眼,运功调息,感受身上?冻出的大片红肿一个个消退,长?出新的皮肤,再缓缓愈合。
再睁眼时,天色已有些晚了。
屋子里冷冷清清,除了床板,连个旁的陈设都没有。慕玄临在床边坐了一会儿,不经意转眼一看,身后被他背来的夜山海剑身黯淡,此时正孤零零一柄剑横在床板里侧,浑身精致的纹路与四?周格格不入。
他心口空落落的,将那?神兵拿起,抱在怀里躺了下?来。
闭上?眼睛,眼前还是青栩挂着血痕的灰白的脸。
慕玄临蹙着眉,强迫自?己不要再想?。他现在需要休息,等明日有了精力,或许还能寻些别?的法子,溜进去看阿栩一眼。
许是爬那?雪山实在精疲力竭,不知不觉,慕玄临竟真的如此睡了过去。
可就算睡着了,他也并不安宁。
他眼前不是无?边的漆黑,头?脑也并不混沌。四?下?是清晰的景色,他环顾一周,见自?己竟然正走在一片林中。
慕玄临想?停下?。他只觉得自?己不该走远,他还在等着见阿栩呢。
可这具身体就像不再听他使唤,仍在一步步前行。
慕玄临有些着急,却越来越发觉自?己没有丝毫办法。视线随着身体的移动而变换,身边树木在后退,慕玄临看着看着,忽然认了出来。
这里是星夜谷的后山。
远处水声潺潺。再走几步,忽然林开月明,面?前一帘瀑布倾泻而下?,犹如云上?有人打翻了九天悬壶一般。
可慕玄临根本没有心思看那?瀑布。
因为瀑布前正有一人,穿得一身乌色,身影翻飞,正在专心致志地练刀。
冽冽刀身映着水光月色,斩断那?人脚边溅起的水珠。刀刃破开的风声夹杂在瀑布的轰鸣中,却格外清晰地传进了慕玄临的耳朵。
劲瘦的身体,年轻的身体,像一头?刚刚长?成的黑豹,仿佛永远裹着无?穷无?尽的力量。就是这样的身形,在月下?舞起刀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