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直以为这伤,最严重?也就是经脉淤堵,区别只会在于程度而已。

从未想过,竟还会有性?命之忧。

阿栩......

可?这话?他问?了,那狐狸却并不解释,也根本无法开口。它只埋下头,继续一笔一划地写。

【把他放下,天亮前?,找到湖中鱼。】

慕玄临更?是费解:“湖中鱼?何处有湖,要什么鱼?”

狐狸静静看着他,仿佛在说,我都说得?这么直白了,你自?己理解。

慕玄临眯着眼与它对视,又问?:“我为何要信你。”

【有了湖中鱼,我才?能?救他。】

慕玄临继续盯着那狐狸。

鱼如何便能?救阿栩?难不成是要取了鱼体内什么脏器,做成伤药?

这事怎么看都不靠谱,要放在平时,慕玄临压根不会考虑。可?他现在没了功力,自?身都难以恢复,对阿栩的伤更?是束手无策。要想救人,或许只能?把注压在这狐狸身上了。

可?还有一点。

青栩现在人事不省,慕玄临可?不愿自?己出去,将人单独留在这里。他怎会放心?阿栩跟这只莫名其妙的狐狸共处一室。

可?那狐狸这么说,难道是有什么玄机?

于是他又问?:“为何要我将人放下?”

【抱着他,你抓不到鱼。】

“......”

还真是多管闲事啊。

“不牢阁下费心?。天明前?我会回?来?,请在此处暂等。”

只要有这一丝可?能?,他便不再犹豫。

慕玄临走出门,一边换了姿势,将青栩背在背上。那股微弱却滚烫的鼻息打在他颈侧,先前?他觉得?燥热难耐,此时却巴不得?那气息能?重?些,再重?一些,让他真切地知道,这个人还在好端端地呼吸。

他一边走着,明知人听不见,嘴里却还一声?一声?低低喊着“阿栩”,就好像叫着这个名字,他心?里便能?更?踏实些似的。

那狐狸说,要找湖中鱼。

可?他们走了这么些天,每日看见的除了树还是树,上哪去找什么湖泊?

这林子这么大,一旦他找错了方向,再想回?到原地,便不知要耗费多少?时间?。

可?若天明前?找不到,又不知阿栩......

那狐狸说,阿栩会死。

会死。

他大口喘息着,闭上眼,心?里一句句念。

慕玄临,冷静一些,好好想想。

这碎石岭,不似他在无相?岛地下见过的那个秘洞。因为这里的一切就算再不寻常,也仍遵循天地常理。

而若要有一个湖,那湖水汇集之处,地势必然比别处更?低洼。

慕玄临静静思忖片刻,忽然俯下身,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块来?,直直向上一抛。

那石块掉下去,落在了慕玄临的右侧,“咯”一声?落地的闷响,接着,又朝那方向骨碌碌滚出了有一丈之远。

很可?能?就是这边了。

..........

慕玄临将裤腿和袖管放下来?,拿树枝将三条挣扎扭动的鱼捆了,拎在手里往回?走。

他边走着,却觉得?背上之人的气息,已微弱到难以察觉。

他必须要快些。

快了,就快到了。

此时天已将亮,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分。慕玄临已想不起来?自?己走了多久,只觉得?眼前?发昏,两条腿变成了只知道向前?迈步的冰冷铁棍,连知觉都没有了。

前?面不远处,木屋尖尖的檐角终于露了出来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