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没说什么。”
陈清泉当初那么极力反对, 现在却搞这一出,姜左未免有些想笑。
可能是因为那事已经过去三年了,这几年陈清泉自己也想了很多,姜左不知道他什么心态, 不过由于姜左总体而言是一个温和和平的人, 所以她说:“回头你要再过去把我屋里那盒茶叶给他拿去吧。”
陈月江没吭声, 过了几秒才含糊了声说:“看吧。”
陈月江对和自己的这个哥哥重新建立起某种联系的事情还有犹豫, 因为不完全是排斥, 所以才在各方面都有点不自在。
不过那天晚上他们聊得应该还可以,姜左就没有多问什么, 只知道在那之后陈月江时不时会和陈清泉出去吃个饭、谈谈事之类的。
姜左其实都没有很操心过他的未来职业规划,但陈清泉看样子是真的操心。
中途有一次她出去和许音喝下午茶, 许音问起陈月江马上毕业了以后准备干什么,姜左回了句他爱干什么干什么, 被许音吐槽说她像个放养式的家长。
“我反正负责给他兜底就行了。”姜左笑了笑,一副完全不打算反驳的样子。
许音说:“……你记不记得很久以前,你跟我说智者不入爱河?”
“不记得了。”
“骗鬼!”
后来的那一年, 陈月江毕了业,跟着陈清泉去他的公司学了半年,然后就试着开始经营自己的企业。
但他很少会问姜左这方面的事, 每天晚上回来基本只会聊聊今天干了什么, 认识了什么人。
他的那些大学同学, 余白进了姜左的公司, 墩子回家继承家业,小页准备继续升学,幸运的是他们毕业了都还在一个城市,所以时不时还能聚一聚。
不过陈月江自从决定开始搞自己的公司以后就很忙了,有时候姜左回家了他都不一定回家,通宵熬夜睡在公司里的情况比较多,姜左一般起来了会给他打个电话喊他起床。
有一天,应该是有个很重要的客户,陈月江特意提前给姜左打了电话跟她说自己会晚点回来,姜左让他结束了给自己打个电话。
结果半夜两三点,那边给姜左打电话来,姜左开车去接的人,陈月江一身浓重的酒味,路都走不了,被姜左扶进门的。
陈月江以前的酒量喝两瓶啤酒就醉,一直到他大学毕业之前其实都没怎么喝过酒。
结果那人跟她说陈月江今天喝了一瓶半的白酒。
她问陈月江难不难受想不想吐,陈月江人是醒了,就是眼睛里还没什么焦距。
“喝那么多干什么?”姜左皱着眉,打开浴室的水龙头把毛巾沾湿了递给他,“我听他们说也没人劝你酒。”
“姐……”陈月江哑着声音说,“我难受。”
“喝那么多能不难受?你都不会喝酒。”
“不是喝了酒难受。”陈月江垂下头扶着自己的额角,他闭着眼好几秒才说,“我只是感觉……很累。”
“我……不是故意要喝那么多的……”
姜左沉默两秒,拿过他手里的毛巾,让他把脸抬起来擦拭他脸上的汗水。
陈月江没有动,整张脸都被酒意熏得很红,眼下还有一点点因为熬夜留下的淡青色。
“姜左,当大人好累啊。”陈月江低声跟她说。
“那就不当了。”姜左说。
“不能不当……”
“想当以后就别喝那么多酒,知不知道每年酒精中毒死的人有多少?”
“……”陈月江不吭声了。
姜左把他脸上的汗擦了,把毛巾扔到后面的洗手台上,陈月江抿了抿嘴唇,嗓音有些干涩地再次开口:“……姐姐,你抱抱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