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月江似乎勉强认同了她的理由,尽管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一点微不可察的失落。
姜左问他今天有没有去工作室,跟他的学弟学妹处得怎么样。
陈月江说:“去了……但没怎么跟他们说话,他们太吵了,我一个人在旁边做模型。”
想象了一下少年窝在角落里自己干自己的事。
“他们没主动跟你打招呼吗?”
“打了,但后面就没说话了。”陈月江嘀咕,“估计也知道我不想跟他们说话。”
“你们工作室没有其他你玩得好的同学?”
“有是有……”陈月江说,“但大家都很忙,我也很忙。”
姜左笑了:“你们竞赛是多久来着?”
陈月江说:“元旦节的前一天。”
“那我还能赶回来,到时候完了请你去吃饭吧。”
说到这个,陈月江在电话那头的语气才好起来,他嗯了声,促狭地跟她开了一个玩笑:“那我要吃你煮的饭。”
姜左会下厨,这不是一个很难的要求。
“我还要吃虾,要姐姐给我剥。”
这同样不是一个困难的要求。
“行。”姜左说。
陈月江好像满意了,他应该刚洗完澡,刚才接电话时那边还有吹风机的声音,他打了个呵欠,最近几天似乎一直在准备竞赛,天天熬夜到很晚,所以姜左没跟他聊太久,说了几句就催他去睡觉然后挂了电话。
姜左虽然是回法国探病的,但这边认识的朋友熟人听说她回来,没过几天就纷纷打来电话邀请她来聚餐。
之前替罗曼经营他的赌场时认识的许多富豪也给姜左递了邀请函,姜左早上起来去医院看罗曼,下午回来还要准备出席各种饭局。
大半年没见了,酒桌上姜左总是被问起她回国过得怎么样,回国干了些什么,是不是不准备留在法国了。
他们这个圈子是一个秘密的、排外的圈子,里面唯一的亚洲人面孔只有姜左一个人,而能在赌场里混得如鱼得水的也只有她一个,所以其他人总是对她充满好奇。
几瓶洋酒下肚,姜总回家时难得地有些微醺。
打开手机才看见陈月江五个小时前给她发了几条消息还有一张照片。
是他们工作室的照片。
好几个学生围在桌前,桌子上是一个粉色的蛋糕,地上散落着乱七八糟的彩带,空气里有活泼的欢快的氛围。
陈月江:“今天有个学妹过生日,我才知道。”
“被他们拉着一起玩了会儿……”
“还吃了蛋糕。”
“不过没有那天我买给你的好吃。”
过了半小时,他又给姜左打了个电话过来,不过姜左那时已经在饭局上了,所以没接到。
这个点陈月江多半还在睡觉,姜左没有回拨,只回了条消息给他就去洗澡睡觉了。
时差确实不太方便,加上两个人都忙,姜左和陈月江的消息往来总是这样断断续续的。
经常陈月江发的消息姜左要搁十个小时,等到睡醒的第二天才会回复。他们一天之内能聊个十句都算多的。
这样的频率持续时间一长,冬天的天空又总是阴阴沉沉的,待在国内的日子在记忆里忽然就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一样。虽然实际上姜左来法国才不到三周而已。
罗曼的病情渐渐好转起来,再过一周就可以出院了。
姜左每天早上会带一束花去看他,罗曼会跟她聊一聊从前的事,赌场的事,生意上的事,他们认识六年了,比起“父女”“师徒”,其实更像是年龄差大了一些的朋友。
姜左还在赌场工作时他们也经常会聊聊别的事,私人的事,过往的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