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紧实的下颌线,不同于女子的柔和,看上去偏硬朗,他手指摩挲着这处,眸光一动,只听他轻轻叹了声:“这里?要削去骨头,或许会更像一些。”
正?说着话,怀安还未反应过来,他话里?的意思?。
透过镜里?的光影,只见他从桌上抽出?一把?匕首,眼前寒光一闪,竟是匕首出?鞘。
怀安吓得心跳要没?了,下一刻也顾不得害怕,连忙冲过去,扑通一声跪地,一把?扯住了他如云坠下来的大袖。
结结巴巴哀求:“求求你…大哥儿,可?别吓小的啊,您这个样子,小的,小的经不住吓,求您…小的求您把刀放下,小的求您了…
怀安吓得要哭了,生怕他发起了疯,将骨头削去,这样血腥的极刑,哪是常人能承受的?
极其难得的,沈少珩没?有动怒,反倒是问怀安:“可我…不像她,要如何才能更像一点?”
他像是一个虚心求教的孩童,认认真真盯着怀安眼睛,一字一句。
怀安被问懵了,睁着无辜的眼睛,仰面看着他。
明明之前好端端的一个男子,突然问出?这么奇怪的一句话,在怀安看来,男子就是男子,怎么能和女子相提并论?
更何况即便是身为女子,相貌也是各有千秋,除了孪生姐妹,这世?上又怎会有生得一模一样的人?
几个问题下来,他脑子一片空白,直到他听到一声,极冷的声音,从头顶传来:“怎么?你也不知??”
沈少珩凉凉看着他,眸里?的耐心也到了极限,玉白的一张脸,红唇抖了抖,似压着胸口的戾气,再也掩藏不住,翻滚涨痛。
“不…不是,大哥儿。”怀安跟了他许久,眼看他这副模样,吓得连忙摇头否认。
也不知?是吓的?还是最?后急来的?脑子里?忽灵光一闪,脱口而出?:“小的倒是…倒是有个法子,大哥儿不过是想找回四姑娘…”
他咽了咽口水,又说:“大哥儿这一路去了那么多地方,却独独落下了临安,小的想指不定四姑娘也没?跑远,指不定就在临安,还有…再不济,临安有个金山寺,小的听人说庙里?的老和尚,精通算卦,无所不知?,大哥儿何不去…不去问问他…”
怀安一口气说完,喘了两口气,临安的确是有个金山寺,至于庙里?的老和尚,他只是听人说挺灵,可?他也没?有亲自求证过。
这样的鬼话,若不是为了安抚大哥儿失控的情绪,他想打死他也不会说的,也不知?大哥儿信不信。
毕竟大哥儿从不信神?佛,说完之后他心慌乱跳着,也不敢看沈少珩眼睛了。
良久,屋里?安静下来,什么也听不到了。
怀安心下惴惴,正?静静等?着上头发话,也不知?过了多久?
久到他跪在地上膝盖发疼,暗暗叫苦之际,终于听到头顶的声音,发话了。
只听他轻飘飘问:“你的意思?是,她或许在临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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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山寺里?香火旺盛,即便雪天?难行,还是吸引了不少香客,他们不惧山路崎岖,纷纷想要前往大雄宝殿,除了烧香拜佛,也是为了求见法海禅师,妄图求他指点迷津。
可?禅师难得一见,又是得道高僧,只渡有缘人。
平日里?要见上他一面的香客,络绎不绝,即便使再多的银子,也未必能求上一面。
罗汉堂里?木鱼声敲得咚咚响,僧惠深温香嗅到鼻息里?,能嗅出?几许清心寡欲的意味。
年轻人身形高大挺拔,像是屹立不倒的雪松,在此处已站了好几个时辰了。
堂内冷得像冰窖,他脱去身上的氅衣,内里?是件青色缎面的料子,在冷清的佛堂里?,却依旧掩不住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