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极为安静,只有婴孩玩着衣角,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挲声。
当春红折回来的时候,便看到这一幕,宏哥儿爬到床边,他眼下已八个月了,虽和同年孩子差不多,可因早产之故,身子摇摇晃晃,还不太稳当,动作也不熟练。
为了和生母多亲近一些,他使出吃奶的力气,哼哼呲呲爬过来,累得气喘吁吁,好不容易爬到了沈姝跟前,一只手拢着她衣角,试图想?要让她抱。
窸窸窣窣的摩挲声,也就是这么传来的。
也不知是不是太激动,他哈喇子流下来,顺着下巴流到颈下。
那模样看着别提多逗趣了,春红一颗心几?乎要被他萌化。
春红正看到目瞪口呆,却不料就在这时,惊险的一幕发生了。
宏哥儿整个小小身子,已贴着床沿边,他扒拉着沈姝衣衫,只往她怀里钻,因动作太大,摇头晃脑之下,竟一头往床下载去。
随着这一变故,春红吓得脸色发白?,差点心跳也要没了。
她急声唤了一声宏哥儿,就要冲过去相?救。
可她腿刚迈出一步,一直沉默不语的人,突然像是受到什么感应,电光火石之际,陡然伸出一只手,攥紧了宏哥儿背后衣衫。
像是母猫衔住幼猫脖颈,将他小小的一团,往后提了去。
春红心口突突直跳,下一刻便看到宏哥儿,安然无恙抱到了沈姝怀里。
“别怕…我儿别怕…”她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,将宏哥儿小小的身子,紧紧搂在怀里,似生怕被人从她怀里抢走?了一样。
她疯癫了一阵子,谁也不认得,竟只记得宏哥儿。
这让一旁的春红,看得目瞪口呆,当即傻在了当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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宏哥儿来了沈姝屋里,欢声笑语也变多了。
屋里不再?是冷冰冰,死气沉沉,宏哥儿爱笑,时常嘴角挂着小梨涡,那样惹人怜爱。
屋里无人不喜爱他,就连洒扫的奴婢,也无事常来逗弄他,如今过了春末,马上要入夏了。
宏哥儿也长得很快,马上就十个月了,他这个年龄最是好动的时候,抱到院子里,那些小花小草,但凡被他看在眼里,皆是免不了遭了殃。
春红为了逗弄他,时常摘些让他攥在手里玩耍,也是为了哄宏哥儿开心。
这个时候看到宏哥儿咯咯笑,春红比什么都要开心。
有一次主仆二人玩得正欢,被沈姝看到了,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惊骇事,像避洪水猛兽一样,连忙将宏哥儿从春红怀里夺过来,不等春红反应过来何事?
她就冷着脸往屋里去了,留下一脸莫名的春红,还有陪同宏哥儿玩耍的一干奴婢。
紧接着没多久,屋里传来宏哥儿的哭声,起初声音很小,后来渐渐扩大,还有沈姝歇斯揭底的喝骂声。
众人皆是吓懵了,有些不知所措,毕竟之前她们?看到的,都是母子二人其?乐融融的一面,宏哥儿再?如何调皮,也不见?她家夫人发这样大的火。
春红有些顾虑,不敢进去瞧看,生怕惹恼了沈姝,进一步刺激她好不容易稳定?下来的疯病,只能无奈望向乳娘,用眼神向她求救。
乳娘听到这里,也是心焦不已,毕竟她比谁都着急,宏哥儿是她一手带大,虽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,可她早已视宏哥儿,与亲生儿没甚区别!
如此?一来,她咬了咬牙,心想?着哪怕夫人不高兴,她也顾不得许多了。
乳娘硬着头皮冲进了屋里,却不想?看到地上一片狼藉,皆是宏哥儿手里掉落在地上的花。
“夫人…您这是怎么了…”她心跳加速,连忙往里走?,忍不住焦急出声。
眼看宏哥儿在床上坐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