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逃,她又能逃离到什么地方?
但很快,她便庆幸,自己终究是选择苟活下来了。
因为,东翎玺14岁的时候,那场“事故”发生了。
就像是人生突兀降临了一条沉重到让人喘不过气的分水岭,从那之后,那个肉眼可见未来将会是西装革履精英人士的东翎玺,如同一道幻梦一般,消散在了属于“过去”的水镜里。
他开始没日没夜地打游戏,仿佛要把自己从现实中流放一般。不断闪烁着的游戏影像倒映在一片死气的眼眸,竟成了唯一的光。
他开始作息颠倒,睡眠也时长时短,有时只睡三四个小时,有时又会一口气睡超过18个小时。
一周七天,他每一天的清醒时间也许都是不同的。
他开始不爱笑,阴郁,沉默,冷淡,像是被困于那方寸空间的幽灵。
人人都说,那个天才死了。
叹息,一声又一声高高低低的叹息,有真心的惋惜,有伪装不好而泄露出的些许幸灾乐祸,也有纯粹是为了给老爷子看的作秀。
每一声,都和少年无关。
它们只存在于楼下会客厅的烟雾中,半丝都没有飘入那个角落里的全黑房间。
无数人来了又去,东西的摆设一天天的变,椅子被拖出来又拽回去,桌上的茶水不断地变换着颜色和位置,但最后,随着时间流逝,这种暂时的热闹最终也化为了一片死寂。
而深陷于这片没有人气的荒芜之中,陈弈月终于感受到了,自己存在的价值。
她毅然决然地捋起了袖子,扎进了厨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