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离记得上一次和江扬来这?里时，江扬将他支开，自己进入过?一次祭坛。

当时，白离赶回来时，只看到了他的剑还插在石台上，说明那次江扬是用剑强行开启的祭坛。

他垂眸看了眼?自己的法器，犹豫了几秒，缓步朝着石台走了过?去。

“别过?来！”魍右喝道：“这?里有?封印结界，你那身板承受不住！”

白离感受到了强大的灵力冲击，颅内剧痛，却没有?停下脚步。

他咬紧牙关，逼近石台边缘时，拔剑出鞘：“天地玄黄，万法归一……”

魍左魍右骇然地看着他，想要出手制止，但来不及了。

白离手握长?剑，腾身而起，旋即调转剑势，又猛地落下，将剑狠狠插、入石台中心。

祭坛之上，光芒大盛，密布的符文线条闪烁，下一秒一道并不规则裂缝在石台上蔓延开来。

强大的灵力反噬回来，白离来不及拔剑，被这?股力量震飞出去。

魍左魍右惊骇大喝：“白离！”

白离从祭坛滚落下来，捂着心口将喉间的腥甜之气咽下，说：“我……破坏了结界，你们再试试……”

两人看他一眼?，面色微微沉下，重新开始结印。

白离自己挣扎着爬起来，五脏六腑都?在抽疼，他没发现自己额间有?道银印浮现。

只是在下一秒，感觉脑子莫名多出了一些东西，他咬牙地撑在石壁间，死?死?地攥住指尖，喉间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。

“师父，我做错了……”

空洞的哭声刺入耳膜，又仿佛来自他的内心深处。

“如果有?来世……再报您的养育教授之恩，可?若有?来世，我不想再做你的徒弟……”

痛苦霎时席卷白离全身，一段尘封的记忆撕开他的灵魂，如潮水般汹涌而来。

他听到了少年濒临死?际前的遗言，看到了前世的自己被困死?在祭坛上，经脉俱断，逐渐被鲜血淹没……

少年六分相似的脸在眼?前浮现，与他的面容缓慢重合。

白离双手抱头?，滑跪在地，痛苦不堪。

“我叫魏……”脑子里冒出一个名字，他仿佛听到了少年临死?前无尽的不甘与悔恨。

那是他，那个叫魏的少年是他，那些满心的悔恨不甘，也属于他。

白离哽咽出声，用力咬破舌尖，从那沉重的记忆里冲破出来，大口大口地喘气。

“你没事吧？”魍右把他从地上扶起来，看到他满脸痛苦神色，微蹙起眉说：“强行破除结界，也只有?你干得出来，这?么不惜命，还怎么入阵。”

白离眼?角泪水滑落，在抬眸看向那被开启的祭坛时，脑中的记忆才终于变得完整。

魍左关切地看着他，说：“你的剑术是大帝教的吧，这?样用很耗费法力的，有?什么事情?交给我和魍右就好了，你不要冒险。”

白离目光失色，久久地看着那祭坛，无法回神。

魍左魍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?去，却什么也没看见。

“先进去吧。”

两人扶着他，把他送上石台，白离被祭坛下的黑刺得清醒过?来。

魍左魍右率先跳了下去，白离立在入口处，深深地看了一眼?四下，才麻木地跟上。

耳畔风声呼啸而过?，周围是一成?不变的漆黑。

白离感觉自己进入了某种虚空，身体不停往下坠，失重感袭来，他下意识地闭上眼?睛。

不知?坠了多久，直到心绪归于平静，他才触碰到了实处。

四下寂静，没有?一丝声响，白离有?些喘不过?气，像是落入了一片湿润的沼泽地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