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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春的冷峭透着股子让人难忍的寒冷,朱砂看了看周围那些欢欣雀跃的少女们,对着自己已然微微冻红了的双手呵了口气,又转身朝着卧房走过去。
入宫已然半月有余,那整日被温柔乡围绕的新皇根本不见踪影,就连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都这会子才想起来这些新入宫的小主儿,这着实让人觉得有些无奈。
对于诸多进了宫的少女来说,这一次的赏花,可是件头等的大事。且看那满桌满案之上堆放的胭脂水粉,和那满床扔着的衣裳便可知晓了。
然而朱砂却淡淡地,只选了件入宫时穿着的青纱笼衫,披了件浅绿色的小袄便走出了屋子。
离巳时还有一刻钟,那集秀坊的院子里便已然聚满了莺莺燕燕,这些个少女用尽了浑身解术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,在院中七笑嫣然,只盼着能够与太后娘娘在赏花之时一鸣惊人,从而飞上枝头变成凤凰。
“你瞧瞧她,平素里跟妖精似的,这会子却又这样朴素起来了。她这倒是给谁看呢?”嫣秀用手肘碰了碰翠香,两个人一齐朝着朱砂的方向看了过来。
但见一袭浅绿色小袄的朱砂,只挽着松松的发髻,除了一对珍珠耳环,并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,反而在这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之中显得别具一格。
“哼,你没听说她是个无父无母的?想来那个在边疆的兄长也是个不济事的,所以才穷得连个首饰都没的。你理她做甚?”翠香的父亲乃是辽东一带的盐运小司,平素里常倚仗家境殷实而鼻孔看人。她早就看着容貌优于常人的朱砂不顺眼,这会子见她这副模样,便嗤笑地哼了一声。
“我看她不简单,”在一旁的静香冷笑一声,道,“大家都盛妆打扮,偏她是个别出心裁的,可见这南蛮子心里又不知在想些甚么,姐妹们还得提防于她才是。”
一席话倒是让那翠香的心里立刻提起了警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