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府到了张子化这一代,门楣渐衰,张夫人并未前来赴宴。
莫非张子化已向卜江临表明心意,托卜夫人在此为沈姐姐说媒?
她想起方才程韫信上的首句,心中思忖后想到了一个主意。
“琼枝,回府后给沈夫人下一份请帖,就说我身体不适,烦请沈夫人来王府一趟。”
沈姐姐今世的姻缘,和母亲的安康,都只能从沈夫人那里入手了。
刚至葳蕤院中,留守在府中的安嬷嬷连忙来报。
“王妃,虞尚书那边派人来问您安,话里话外都在问,您承诺给虞尚书的那些字画,何时能送到府中?”
虞殊兰掐算了下时辰,距离方有初用掺了蜂蜜的墨汁,仿制好那画,还有三四日了。
但现下不是商议这个的时候,程韫送来的信,才是关紧事儿。
“嬷嬷,此事容后再议。琼枝,信!”
琼枝即刻便将信递上。
虞殊兰细细查看,脸色变了又变。
琼枝和安嬷嬷瞧见王妃如此模样,不由得不安起来。
“王妃,可是发生什么大事了?”安嬷嬷低声询问。
虞殊兰攥紧拳头,冷声回答。
“虞尚书和徐妍,给母亲暗中下毒。”
“啊!”二人惊呼出声。
“朝臣谋害发妻,这可是要流三千里的,尚书怎敢如此?”
安嬷嬷心中愤懑难平。
她深知主母夫人善良大度,从不苛待下人,还对王妃关怀备至。
随即,虞殊兰将信中其余内容说与安嬷嬷和琼枝。
她惊恐之余有些庆幸。
还好她看对了人,和程姨娘达成合作。
程姨娘果然不负她所托。
和妹妹程琳里应外合,先是抓了徐妍错处。
又故意露出马脚,叫徐妍发觉。
惹徐妍怒火中烧,罚她午时在外跪了四个时辰。
再顺势使出苦肉计。
一向清高的人儿,却扑在虞觉民怀中娇滴滴地哭诉。
怎能不叫虞觉民心疼不已?
当即便打了徐妍一个措手不及。
徐妍还和往日一样,哭着闹着,使尽狐媚手段。
可她那些老招数,怎比得上程姨娘的新鲜感?
反倒适得其反,惹了虞尚书心烦,当下便失去了掌家权。
程姨娘接手后,暗中查探,发现徐妍身旁的奴婢,每次夫人用膳时都会接近小厨房。
这才发现端倪。
如今既然得知缘由,虽不是好消息,但总比前世被蒙在鼓里的好。
虞觉民不敢贸然传出发妻暴毙的消息,惹人怀疑。
所以,这毒,应当是慢性的。
明日求助于沈夫人,应当还有挽回余地。
“叨扰王妃,方才尚书府的徐姨娘给您送来了一封信。”
王府的守门小哥儿,此刻正在屋外回禀。
安嬷嬷领了信,就将人打发走了。
虞殊兰眼中只剩一片寒光,接过那信,恨意在心头沸腾。
那信,写满了虚伪的亲情,虞殊兰捏着信角的手紧紧攥起。
随即冷哼,将那阅后的信,撕得四分五裂。
“好一个生恩、养恩!”
安嬷嬷被自家小姐此刻瘆人的笑,给骇住了。
她低头瞧见那碎片上正写着“养育之恩”四个字。
心下了然,徐妍这是在府中吃了瘪,来用这从未有过的亲情,要挟她们王妃,警告程韫,为她撑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