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北辰王府中,虞殊兰问起辛夷的情况。
“辛夷这几日洒扫做得如何?可是个手脚干净的人?”
虽说她凭借重来一世的记忆,知晓辛夷日后是个有用之人。
但她不会贸然就将囤积艾草一事,轻率地交给辛夷。
小心驶得万年船。
自人牙行将辛夷送来后,她就暗中命琼枝观察辛夷的品行。
“辛夷做事麻利,从没见她偷懒、抱怨过,而且好学上进,奴婢曾瞧见她就寝前,会翻阅上从人牙行带着来的医书。”
虞殊兰琢磨着这话,“如此说来,倒是个人才了,将辛夷唤来。”
不过多时,辛夷入内,朝她行了个极为规矩的礼。
虞殊兰目光中流露出赞赏之色,可见辛夷老实本分,程当家调教的人,规矩自是标准。
“听说你懂些岐黄之术?”
虞殊兰轻抿了一口茶,缓缓开口。
“回王妃的话,奴婢父亲原行医江湖,奴婢跟着学过一些,只不过是皮毛。”
“如此说来,辛夷也是见多识广了,本妃觉得只做个洒扫婢女,是有些委屈你了。”
辛夷回答道:“王妃折煞奴婢了,不敢隐瞒王妃,父亲是医死了人,奴婢原是罪奴。”
虞殊兰上前将人扶起,有能耐且谦虚,坦率且宠辱不惊,当真可用。
“本妃看过你的衙门记录,你父亲行医多年,怎会医死了轻微风寒的县令儿子?”
辛夷身子微微一颤,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事有蹊跷,奈何她人微言轻,有官身的县令老爷不给她机会去验尸。
“你难道就不想查清事情原委,万一你父亲有冤屈呢?”
虞殊兰前世因艾草有效,便派人调查过她,一查,果然查出了端倪。
她父亲,是被陷害的,陷害那人,连同县令之子的性命,也算计了进去。
只见辛夷听了这话,重重跪下,朝她磕了三个响头。
“奴婢不敢确定,本已认命,欲就此草草度过此生。”
“但那是奴婢的父亲,奴婢心有不甘,求王妃垂怜,帮奴婢查清真相,今生来世,做牛做马报答王妃!”
虞殊兰瞧见辛夷表忠心,便打开天窗说亮话。
“好辛夷,本妃交给你一件事,你若做得好,本妃许你自由身,再派两位王府的侍卫陪你回新崖县,帮你查案。”
辛夷猛的抬起头,眼神中满是惊喜。
“奴婢听从王妃调遣!”
“你可知不同地方生长的艾草,功效会不同?哪里产出的艾草功效最甚?”
辛夷明白王妃这是想用她那一身医术,便对这个问题的答案,娓娓道来。
“若是入秋之前,要你囤积上百石品相上乘和五十石中等成色的艾草,你可能做到?”
虞殊兰根据前世京中瘟疫传播的程度,以及各地艾草产量,深思后,才定下这个数目。
只见辛夷在手心上比画几下,盘算一番后,开口回答。
“奴婢能做到,只不过如今上乘艾草,要五十文一斤。”
虞殊兰嗤笑,才五十文?远低于她想象,毕竟前世可是炒到了一两银子一斤,还是最末等的。
这当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。
“本妃会命凝霜陪你同去,你们二人扮作药堂采买即可,需要多少银子,尽管开口。”
“此外,还需一个阴凉的仓房,能存放起一百五十石艾草。”
辛夷又补充道。
虞殊兰从锦囊中取出一处地契。
“这,是个好地方。”
她嫁妆里的田产都登记在册,既然日后要狠狠宰达官贵人一笔,又想低价卖给百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