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殊兰说着便将放在匣子中的,温县主交给她的香料铺子的供词递给了裴寂。

“况且,这冒牌货,同裴成钧印象中的温柔娇媚毫不相干,甚至做出有损他康健之事来,自私贪婪到了极点。”

她眼眸微眯,前世被背叛、被唾弃、被折磨的记忆,在她脑海中百转千回。

“既然这接风宴已经乱成一锅粥了,那何妨不来个趁火打劫?”

裴寂目光扫过那供词上的字字句句,心中了然。

“好,殊儿尽管放手去做。”

一切自有他撑腰......

三日的功夫,京中瘟疫已然得到缓解,百姓们恢复以往的营生,皇宫几处大门亦解除封禁。

可是裴宏迟迟不将凤印归还给姚锦书。

宫中的奴才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,饶是皇后落了难,也不例外。

椒房殿中的下人愈发懒散,往日九菜一汤的膳食,如今也大不如前。

“娘娘,您振作起来,容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。”

玳瑁见姚锦书整日颓废,茶饭不思,她心疼不已。

“如今宫中诞下子嗣的娘娘们,唯有宁嫔与您膝下是皇子,且宁嫔的儿子如今年幼,再说了,韦贵妃那边再得意又如何?”

玳瑁压低了声音,眼中闪烁着阴狠。

“陛下终究不会让她生出皇子来的。”

“只要咱们殿下屹立不倒,论嫡论长,娘娘您便是来日方长,不愁将来的呀!”

可这话到了姚锦书耳中,确实变了个味儿。

她这几日生出了不少的白发来,面容亦憔悴了不少,她轻扯嘴角,自嘲地说道。

“是啊,本宫分明已为成钧扫清了前路的障碍,可一手好牌,如今倒打得撕巴烂,哈哈哈。”

姚皇后笑得狰狞,眼角硬生生憋出泪水来。

“论嫡论长?竟无论贤吗?早知成钧如此不中用,本宫当年就该同意兄长的建议,将胞妹送入后宫,不能孤注一掷到他身上。”

玳瑁跪着上前,苦口婆心地劝说。

“娘娘,可是咱们殿下已经预料到了这次瘟疫,便是有仙人托梦的福报的呀!”

“更何况,娶的还是凤命之女,您可绝对不能自暴自弃。”

姚锦书抹去脸上泪水,她跌跌撞撞地坐到妆奁前,望向铜镜中那个布满皱纹的自己,眼底一片晦暗与失望。

“玳瑁,你瞧韦琳琅只比本宫小上五六岁,脸上却一点也没有岁月的痕迹。”

若说不羡慕、不嫉妒韦贵妃,那便是谎话。

“本宫后悔了......”

她后悔自己贪慕虚荣,当初夺了胞妹入宫的机会,主动请缨嫁给初登宝座的裴宏,成为帝王同姚家之间的纽带。

而胞妹则是嫁给了原先父母为她相看的清流人家的表哥,如今二人如神仙眷侣般,隐匿山林。

姚锦书闭上了双眼,一滴悔恨的泪顺着眼尾流下。

“玳瑁,本宫不想斗了,陛下的心,谁也参不透,韦琳琅出身武将世家,广平侯府手握军权,她如何不是踏入宫门的那一刻便输了?”

玳瑁见自家主子如此模样,显然是失了往日的心气,这可于如今局面不利啊。

她一咬牙,将昨日齐王殿下冒着风险偷偷送给皇后,却被她截获收了起来的那封密信,从怀中拿了出来。

“娘娘恕罪,奴婢昨日见您夜不能寐,便私自做主,未将此事禀报娘娘。”

“可是如今,还请娘娘看过之后,再做打算,这或许是殿下同您最快能成功的机会了。”

姚锦书叹了一口气,面如死灰地打开这密函。

她如今其实是不信自己的儿子,还能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