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顾不得多想,忙一饮而尽。
“慢点。”
一道低沉又带着缱绻的嗓音,落入虞殊兰耳中。
虞殊兰霎时间清醒过来,自己正被裴寂圈入怀中。
身体的酸痛裹挟着昨晚的记忆,一帧不落地在她脑海回闪而过。
一瞬间,羞怯的红晕如梦如幻,她双眼骤然张大。
“你不是......”
她正想说,裴寂不是,不举?
可昨夜分明......
她惊讶地捂上了嘴唇。
“阿殊在说什么?”
“没事!”
虞殊兰根本不顾裴寂的不解,她语无伦次般搪塞了过去。
脖颈处这时传来一阵疼痛,她“嘶”的一声后,下意识的眉头蹙起。
她昨晚是孤注一掷,赌那人不敢杀她,可应向刀口的那一举动,却并未对自己留情。
虽说未曾伤及经脉,却也难免十天半月的皮肉之苦了。
可裴寂却轻轻抬起虞殊兰的下巴,虞殊兰猝不及防地撞入裴寂的眼眸。
她呼吸一滞,饶是做了世间最亲密无间的事,此刻她亦有些羞赧。
更何况,她第一次见那双清冷硬朗的眼眸,如今竟眼角略含湿意。
她心跳错了节拍,像是被一根细线牵动。
裴寂,他这是在心疼?
“可看清那人面容?”
“没看清,但我将簪子捅到了他右手上。”
她并未说出口的是,自己已知晓那人的身份。
可那人背后指使之人,同裴寂,血脉相连。
是否要坦诚,容她衡量一二再说。
“以后不许赌命,害你之人,绝不放过。”
裴寂冷冰冰的话,竟令她感到无比安心,胸口一阵说不上来的酸涩翻涌而起。
两世,第一次有人,视她如珠如宝,为她出头撑腰。
她痴痴地望着眼前的男人,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,泪水鬼使神差地夺眶而出。
裴寂见状神情慌乱,他忙伸手拂去虞殊兰眼角的泪水。
虞殊兰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委屈,她孤身一人走太久太久了,不敢去触碰所谓的“依靠”。
可此刻,就让她沉沦片刻,哪怕就一瞬,也好......
她突然蜷缩在裴寂的怀抱中,感受着昨夜那个抱着她走向光亮的臂膀。
肩膀随着抽泣剧烈起伏,令裴寂招架不住。
裴寂轻轻拍打怀中人儿的后背,他竟觉得,以往刻意保持的严峻冷漠,不善言辞,如今成了他的缺憾,他不知,安慰的话,该如何说出口。
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,“对不起。”
是他没有护好自己的妻子,他何尝不是个懦夫?
畏首畏尾,自以为保持恰当的距离,就是对她的保护。
可到头来,若是昨晚澄月同赵小姐的消息晚来一步,他便再无补偿的机会了......
虞殊兰本就身心俱疲,就这般泪痕着面,在裴寂怀中哭着睡去了。
裴寂轻手轻脚地将人放在柔软的被褥之下,静静地为她上药。
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上她的面颊,拭去泪水,屋外一缕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。
裴寂起身将床幔轻轻放下,满是不舍地抬步朝外走去。
仅打开房门的一瞬,极重的戾气将方才面对那人儿的心疼尽数替代。
门外赤风、澄月、琼枝、莹雪、安嬷嬷已焦急等候多时,他们清晰地听到,王妃那痛彻心扉的哭喊声。
“主子,消息已封锁,此事不会有旁人知晓。”赤风先行禀报。
众人都不敢看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