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李宴昔却着急了,“这怎么能顺其自然?”

若要顺其自然,依照裴寂那个性子,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了。

而且,李宴昔有更深的打算......

她知晓裴寂定是想孑然一身的来,孑然一身地走。

那孩子心中深藏的仇恨,可不是轻易就能释然的。

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人儿。

倘若殊儿能让裴寂留下牵挂,她倒是不指望裴寂就此放下仇恨。

莫说裴寂,就连她都不会甘心。

但这人有了羁绊,便不会再想着大仇的报,一死了之了。

兴许能为着自己心爱之人,惜命怜命。

她亦希望裴寂能找到独属于他的救赎和幸福,这也是裴寂母亲临死托孤时的想法......

“弄玉!”镇南王妃高声唤弄玉入内。

“将王爷书房的床榻搬走,除了葳蕤院,他那都别想住。”

虞殊兰惊讶得瞪大了双眼,饶是她也没想到,这镇南王妃竟如此......

雷厉风行?

可偏偏瞧着李宴昔那颇有几分得意的小表情,她也无法在此刻出言扫了李宴昔兴致。

用过早膳后,四个小厮跟在她身后,就这样在她亲眼注视之下,将裴寂书房的红木床榻搬了出来。

“虞王妃,小的们这就不叨扰您了。”那为首的管事还忍不住揶揄她一句。

可就在此时,走到瓶门处的四人,竟迎面撞上了下朝归来的裴寂。

“这是在作甚?”

裴寂低沉的声音传来,那四个小厮见显然是对着北辰王妃发问,便极快地搬着床榻离去,徒留虞殊兰一人愣在原地。

“我......这......”

虞殊兰瞧见那男人愈发靠近,她一时间支支吾吾的,指了指小厮离去的方向,只觉得尴尬极了,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
“本王特意推了公务,将朝中的好消息带给王妃,没想到王妃就是这么报答本王的?”

裴寂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,此刻已然凑到了虞殊兰眼前,他们二人的距离是那般近,虞殊兰下意识地红了脸。

但她并未从这话中听出裴寂的愠怒之意,反倒满是戏谑。

“不是,这是母妃,母妃想......”

话到嘴边,虞殊兰忙咽了回去,她总不能说,母妃想抱孙子了吧?

“那日后本王住哪里?”

“啊?”

虞殊兰后退的动作一滞,裴寂竟妥协得这般快,这属实不在她意料之中。

跟在裴寂身后的赤风没忍住轻笑。

他察言观色,自家王爷这副模样,再加上以往对王妃的态度,绝对是所为的“坠入爱河”。

他自认自己火眼金睛,绝对不可能猜错,便大着胆子出言。

“王妃,这下只能由您收留王爷了。”

虞殊兰脸色一红,“收留”?

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形容?

她看向裴寂,却见裴寂一副等待她回复的模样。

她不禁咋舌,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,王爷铲除了庄晖,动摇了英武侯府的势力,今日心情出奇的好,都不曾怪罪赤风呢!

正当她想要回答时,王府外竟传来一阵喧闹声。

因着她的葳蕤院处于王府中央位置,是而对这道声音听得极清。

“我是光禄大夫府上的小姐庄月仪,我要求见北辰王。”

裴寂感受到这只小狐狸已然分心,便也错过身去听这道声音。

“王爷,您难道忘记了您同臣女的交情了吗?求您救救父亲,父亲一定是被冤枉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