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子期眼底只带着不明显的淤青,并未因徐妍一事,失魂落魄到极点。
她眸中浮现起些许歉意与愧疚。
子期这般年纪,再老成又能老成到哪里去?
定是不知徐妍这一去,便是地狱了。
子期许是还想着,待他日后中举,父亲仍能将姨娘接回府中来呢。
“阿弟,姐姐今日是带着金印懿信来的,日后你便要在母亲膝下尽孝了。”
虞殊兰话音刚落,便见虞子期后退一步,作揖行礼,一如谦谦君子般。
“承蒙母亲自小教诲,儿子合该为母亲尽孝,阿姐放心。”
崔氏上前一步,将这面容如玉般的男儿扶起,她不由得心中感慨。
徐妍这样蛇蝎心肠,又市井张扬之人,是怎么生出这般的子期来的?
人之初,性本善,可君子也当如琢如磨。
子期这孩子本性良善,日后她定会用心教导。
倘若子期能不走徐妍的弯路,将他视为亲子,也未尝不可。
“母亲为你在凝春堂朝阳一侧辟了一处书房,子期不妨去看看,若缺什么少什么的,同你敬嬷嬷说,母亲定为你安排妥当。”
敬嬷嬷也在一旁附和:“小少爷不必拘谨,尽管开口。”
虞子期朝姐姐的方向望去,心中藏着事儿。
“如今离用膳时候尚早,母亲可否让姐姐与子期同去新书房熟悉熟悉,子期好久都未见到过姐姐了。”
程韫见崔氏欣然答应,她此行目的已成,便带着虞绾意告辞了。
虞殊兰也觉得这堂中人多眼杂,确实不是个同子期坦白的好地方,便乐见其成。
刚到了新书房内,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梨花木雕书柜上陈列的许多典籍孤本,可见母亲对子期弟弟确实用心。
虞殊兰正晃神之际,虞子期的话便落入耳中。
“姐姐膝盖的乌青可还疼?”
她回过神来,便见子期满脸愧意,并不比她方才要少。
显然是在内疚,不能拦住姨娘,在大婚前苛待她之事。
她温声安慰:“不妨事。”
随即话音一转:“只是姨娘如今......”
可谁知虞子期的话,正好抢在了她前头。
“姐姐最近可有得罪过什么大人物?”
虞殊兰面露诧异,心中暗自思忖。
子期在国子监中求学,莫非听到了什么消息?
“我听玖字班的同窗说,姐姐同近日新上任的助教张先生私交匪浅。”
虞殊兰眼眸眯起,果然,被她猜中了。
陆子涵这是见借张子化之口传谣一事告吹,又捡到了她让琼枝故意丢下的玉佩。
是而自以为十拿九稳,已经迫不及待了,恐怕将此事闹大,只在这两三日之间了。
“阿弟可曾听说过引蛇出洞?敌人自以为我在明,她在暗,那我便要将她引出来。”
虞殊兰耐心地解释道。
便见虞子期那张小脸上闪过思索,又似懂非懂般点头。
“我自是不信这般捕风捉影的谣言,阿姐心中有数便好。”
其实他觉得,阿姐从来都不是蠢笨之人,只不过以往碍于姨娘的苛待,才故意守拙。
现如今能嫁给天潢贵胄的王爷,逃出府中这四四方方的天地,他也为姐姐感到庆幸。
只不过,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,同样是姨娘的儿女,为何姨娘对姐姐和对他的态度截然不同?
难道就是因为姐姐不是男儿身,不能继承府中家业吗?
可性别当真这般重要?旁人家的姐姐,可也并未见得,过得多么含辛茹苦。
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