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辰王府的马车内,茶水吃食一应俱全,规格华丽,饶是五六人同承,也不觉狭窄。

虞殊兰想瞧瞧这赵伶书的反应,自是乐见其成。

“这山庄风景宜人,可惜听说山庄真正的主人恐厨灶烧山,故而未设宴饮之处,这到千味斋用膳倒成诗会的传统了。”

马车刚刚行进,韦琳镜就迫不及待开口暖场。

虞殊兰瞧见这小丫头神采飞扬的模样,不由得笑出声来。

她归席时可瞧见了,韦琳镜正同温世子聊得不亦乐乎。

也不知二人具体说了些什么,但从温世子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上,便可瞧出,韦琳镜此行是有所收获的。

不过这二人前世确实喜结连理,她只是顺数推舟,尽快促成,借此卖韦贵妃一个人情罢了。

“妹妹此刻心情愉悦,待会儿开怀畅饮时可莫吃醉了,不过也无碍,咱们女宾在单独的雅间,也不用担心在那人面前失态。”

韦琳镜听到王妃这话,瞬间明白王妃口中的“那人”是谁。

她面露羞赧,“王妃姐姐,来时你就打趣我,现在连温哥哥也一起打趣了不成?”

话音刚落,赵伶书好似瞬间忘了王妃在此的紧张,她又喜又惊地出声:“温哥哥?”

只见韦琳镜小脸“噌”地一下红了起来。

桃唇嘟起,纤细的手指慌张地抚上唇瓣。

她意识到自己方才好像说漏了嘴。

“我......我......”

一时间羞涩得不知该如何解释。

赵伶书自然知晓韦家妹妹对温世子的心思,她挪过身去,坐到韦琳镜一侧。

“若是当真心意互通,岁末便是好时机。”

“哎呀,八字还没一撇,伶书姐,你这话老练得跟我娘亲一样。”

韦琳镜话音越说越低,她心中其实是期盼的。

自古岁末的朝宴,各伯侯公府、诰命大臣,齐聚一堂,把酒言欢,自是成全姻缘的大好机会。

如若可以,她一万个愿意!

虞殊兰瞧出这小丫头的心思,轻罗小扇微动,掩住笑颜。

两世她最羡慕的便是韦琳镜了。

广平侯府后宅清静,韦侯爷是个耙耳朵的性子,韦贵妃在宫中极得盛宠,世子又是侯爷中年所得,尚且年幼,是而如今全府上下最宠爱的便是这韦二小姐。

虽说韦侯功绩平平,却不贪功冒进,韦夫人性子张扬些,但也知分寸,懂进退。

广平侯虽不似靖安侯府小辈人才辈出,但也可保一世无虞。

她自己又何尝不想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姊妹,嫁得一心人,日子就这样伴着烟火味,平淡地过下去。

正当她眼角泪花快忍不住夺眶而出时,马车突然停了下来。

“怎么回事?”她掀开车帘,向车夫询问起。

车夫也一脸茫然地朝前头瞧去。

“回王妃的话,许是那个公子的马车出了问题?”

韦琳镜有些担忧地说道:“康王殿下安排的,公子们的马车先行,咱们的马车跟在后头,难道前路发生了意外?”

正当三人纳闷时,却听见马车外一道请安声响起。

“臣女英武侯府二小姐姚心萱,向王妃娘娘请安。”

虞殊兰疑惑,前世姚心萱以平妻身份嫁给了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姐姐,裴成钧的亲姑姑,永宁长公主之子,金陵侯魏松平。

而正妻自然是姚心巧。

可永宁长公主却更喜欢八面玲珑的姚心萱,姚心巧这个嫡女正妻,过的是如履薄冰的日子。

是而她们两姊妹与前世身为齐王妃的她,有着一层不深不浅的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