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成钧有些错愕,怎么他今日一下子睡到了这个时辰,还总感觉身上有股淡淡的熏香的气息?

昨夜他似乎和柔儿有些放纵了。

不过他还是清晰地记得柔儿在他耳畔说起的那个秘密。

真没想到,表面上矜贵自持的赵伶书,私底下居然能做出如此放浪形骸一事。

他还记得前世,文远侯投靠他后,甚至说,赵世子无甚抱负,若赵伶书是个男儿身就好了。

“哈哈,好一个若是男儿身就好。”

裴成钧忍不住放声大笑。

听得一旁的司空一头雾水,殿下莫不是睡的时辰太久,还未清醒?

却又听见裴成钧吩咐:“另再指派两个机灵的丫鬟到秋水院中,林孺人入府之前,把齐王妃看好了。”

裴成钧又喃喃自语:“柔儿,千万不要再让孤失望了。”

一门之隔,虞知柔其实早已转醒,她不禁感叹,她亲手所制的迷迭香,当真功效不凡。

随即,她悄悄将耳朵附在门上,把裴成钧所说之话听得清清楚楚。

那右手猛地攥紧,将寝衣的衣袖捏出褶皱来。

全然没有方才的欣喜和庆幸了。

她暗道,回不去了,殿下的信任已不复当初。

可她绝不会放弃,她是凤命,假以时日,她定能斗倒林春烟那个贱人。

等她解了禁足,定要用实力让殿下知晓,她才是殿下最得力的贤内助。

只有她才有资格同殿下站在至高位上。

文远侯府不过是个开端,她背后还有母亲所属的清河崔氏一族。

外祖母手中掌管着富甲天下的皇商。

如此显赫身世,岂是林春烟所能比拟。

空有皮囊,却无助益,殿下绝不会待林春烟长久的。

虞府中,虞殊兰宁愿在清明堂中等候,让下人传话给正在书房侍弄字画的虞觉民,也绝不踏入书房半步。

她瞧着清明堂冰鉴中那散发着寒气的冰块融化的速度。

心中盘算,依照如今的气温,最多再有五日,父亲的珍藏的字画,将要被毁于一旦了。

虞殊兰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弧度,她早已布局好一切,那时,徐妍便要大祸临头了。

“殊儿,可是矿山那边有消息了?”

虞觉民一听到下人来通传,连好不容易讨要来的字画都来不及挂在壁上,便一路小跑着来了清明堂。

现下气都未喘匀,便开门见山问道,可见此事于虞觉民,当真十万火急。

“父亲,是不是您忧虑过甚?”

虞殊兰蹙眉,面上并无紧张之感。

“近日一直有探子来信,向王爷回禀查到的这矿山背后的脉络,可阿殊瞧王爷脸色,并未有怪罪之意呀!”

“什么?当真?”

虞觉民听了这话却反应激烈,猛地上前一步,双眸瞪大,那眼尾的褶皱都好似被撑开了。

虞殊兰不可思议地捂住口,向后一步,并未站稳似的,跌坐在椅子上。

“这......这难道不是好消息吗?”

虞觉民更是两眼一黑,眼前这傻女儿怎知如今局势演变到了何种地步。

两日前,他趁着下朝的功夫,用庄晖亲外甥强抢民女,逼良为娼,暗办青楼,草菅人命这重重恶行,示意威胁。

可当时庄晖确实心虚,大有放手的意思。

可昨日却全变了,庄晖竟然同他说,这是一桩万无一失的买卖。

甚至称,有人撑腰,让他不必担忧北辰王会将此事捅了出来。

于是这两日,他一直在想,这背后撑腰的人到底是谁?

连陛下都要忌惮北辰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