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嬷嬷忙掩盖住异样的神情,“老奴这就为王妃更衣。”

她强行镇定了心神,上前一步,手却有些发抖。

前两日她和夫人心中的猜想,竟就这般被验证了。

一时间,她心中五味杂陈,脑袋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
片刻后,那绫罗绣珠月白裙已然穿在了虞殊兰身上。

虽不说尺寸分毫不差,却也能感受得到,是为她而制的。

她笑着瞧了敬嬷嬷一眼,款款走出屏风。

敬嬷嬷眼中已有些许泪光,她像是惊魂未定般,站在原地好一会儿,才艰难地迈着步子。

嫡小姐被换,不可能仅凭徐妍一人,就能打通府中上下关系,做的如此密不透风。

她害怕了,她不得不承认,那真正的刽子手,是夫人的枕边人,这尚书府的老爷。

难怪生产那日,徐妍早产,老爷又急切地将两个孩子一同抱到暖阁,夫人在见到小姐时,已是第二日午后了。

加之近日她和沈夫人暗中查到,徐妍竟在夫人的膳食里动手脚。

她不敢想象,这府中所谓的妻妾和睦,一片祥安,竟都是刻意做给夫人看的。

她又想起以往老爷在这凝春堂中,对夫人嘘寒问暖,宛若神仙眷侣的模样,更加毛骨悚然了。

年少夫妻,相敬如宾,此刻都化为泡影。

什么求取功名,永不负崔氏小姐,都是假的!

她恨不得寻仙人做法事,叫上天降下一道雷,劈死这负心薄幸的伪君子。

“殊儿,这衣裙极为衬你。”

崔氏有些紧张地在房中踱来踱去,此刻见虞殊兰走了出来,忙上前寒暄几句,目光却望向虞殊兰身后。

不难看出,是期盼着敬嬷嬷的表情。

她其实更希望是自己想多了。

她深知,若殊儿当真是她的亲生骨肉,那这十几年的情爱和时光,便都是错付了。

只剩阴谋与欺骗,更昭示着她的可笑。

可当崔氏看到敬嬷嬷木然地点头,双眼紧闭,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的模样,她懂了。

一切都明白了。

此刻,虞殊兰能感受到母亲手心的温度,在一点点地消散,那寒意全然不似方才拉上她时的温暖。

屋内无言,然而母亲剧烈的心跳声,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。

“走,都走!”

崔氏突然撒开了虞殊兰的手,将虞殊兰向外推去。

虞殊兰瞧见母亲此刻眸中充血,举止冲动,全然没有了以往的端庄。

但她却并不意外,黄粱美梦被一朝打碎,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。

“母亲,您可是身体不舒服?”

虞殊兰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,却一步步顺着崔氏的推搡,往门外去。

她必须给母亲留出冷静思考的空间,希望母亲能自己打开心结。

敬嬷嬷见到夫人如此模样,心中大喊不妙,忙上前拉过夫人。

又向王妃致歉,打了个圆场。

“王妃恕罪,夫人缠绵病榻多日,还请王妃先行回避,免得过了病气给您。”

“母亲保重身体,殊儿改日再来。”

敬嬷嬷闭了房门,在外等候的丫鬟瞧见王妃出来了,正欲入内侍候。

虞殊兰却阻拦了众人。

“母亲多病伤身,此刻神情有些不妙,你们莫要入内打扰母亲修养。”

虞殊兰说得慌里慌张,故意装出有意要隐瞒的意思。

众丫鬟们面面相觑,随即听到屋内来自崔氏刺耳的痛呼声。

“为什么要......”

可后面的话却没能被众人听到,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