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刚伸了出来,却又缩了回来,问题就在于,这还是头一次被人怄气,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哄人。

罢了,下次还是莫要拆台这小狐狸的表演好了。

锦绣街上人声鼎沸,车夫刚到街头,还未驶入,便只能无奈地勒住缰绳。

正愁怎么绕过这纷纷扰扰的人群,到那铺子中。

就瞧见一个男人朝马车的方向走来。

“想必马车中坐的是北辰王和王妃吧!”

那人上前作揖,车夫点头称是。

“小人是‘拼夕夕’的掌柜,陆老板叫小人前来迎接,今日人多,铺子有一处西角门,可绕过这人群。”

裴寂闻言下车,面色冷了几分。

若不是皇祖母想闹,此事又牵扯到虞殊兰,他可不想和陆子涵有半分交集。

随即虞殊兰也下了马车,二人带着赤风和琼枝,朝另一条小道走去。

那掌柜的虽说在旺铺当过差,可还是头一次接见这真正的天潢贵胄。

他兴奋又谨慎地在前带路,这提前下车,也是陆老板的意思。

陆老板说她了解王爷慕强的心理,如此便可叫王爷瞧见她这铺子生意有多红火,更能得王爷高看。

可他怎么觉得,王爷倒有几分被怠慢的不悦?

不一会儿,便到了沿着角梯上了二楼的雅间。

虞殊兰环视着这雅间的布局,东侧的窗子正好能将整个一楼哄抢物件的百姓,尽收眼底。

而那南边的窗子,倒是能瞧见楼下排起的长队,以及隔壁金樽阁的街景。

这陆子涵果真如同前世那般,虚荣心极强。

现下她想通为何陆子涵会说昨日她鬼鬼祟祟来了这铺子。

原来是瞧见她从金樽阁走出,故而胡乱猜疑了吧。

她冷笑一声,随即在掌柜的热情招待下,和裴寂一同坐下。

不消片刻,一道张扬的声音响起,正是陆子涵。

“对不住王爷,我来迟了,实则是因为铺子太忙了,本只是想赚点小钱,没想到竟在京中如此出类拔萃。”

语罢,陆子涵还用手扶了扶鬓边簪着的鎏金海棠簪,面露羞赧。

这话,连一旁的赤风听了都撇嘴。

他嘀咕起来:“哟,还‘实则太忙了’,实则是炫耀吧,死装。”

虽他声小,陆子涵未曾听到,可虞殊兰离赤风近,听了这话倒是忍不住轻笑。

她看了一眼赤风,如此语出惊人,难怪澄月常爱和赤风打闹。

再移回目光,陆子涵已经坐到了裴寂的正对面。

“王爷整治贪官污吏,是百姓眼中的大英雄,子涵亦是钦佩。”

她说着就给裴寂斟茶,可裴寂却无动于衷,侧身朝向虞殊兰那一侧。

心中只有无趣二字。

陆子涵觉察到裴寂的坐姿偏向虞殊兰的方向,她放下手中茶盏,目光中妒忌之色浮现了上来。

“我这铺子昨日查到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,竟有人买通手下,开业前先是捣乱,妖言惑众。”

陆子涵说着那阴冷的目光便直勾勾地盯着虞殊兰。

“开业当天又在珍珠米里投毒,罔顾人命,我已经派人将嫌疑人擒来,待会还请王爷给子涵做个见证。”

陆子涵这话说得中气十足,可虞殊兰闻言,倒面无波澜。

竟然敢无视她?

陆子涵瞪大了双眼,恶狠狠地说道:“王妃,若现在害怕服软,待会儿还能保住一丝颜面。”

可紧接着,她却感受到虞殊兰凌冽的目光,竟有些令她不寒而栗。

“害怕?颜面?陆姑娘这是何意?”

陆子涵见了虞殊兰如此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