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仰着头,视线穿过冰冷的铁艺栏杆,长久地、近乎贪婪地凝视着二楼那扇熟悉的、透出温暖灯光的落地窗。
林星晚就在里面。她安全了,回到了那个能给她最周全庇护的地方。
明天他就要跟母亲一起飞往异国他乡,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。
周叙白冰冷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凌,依然萦绕在他的耳边
“我们跟你,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”
“你除了无能为力地干着急……你还能做什么?”
“你连靠近她,都只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和痛苦!”
那些话,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印,反复灼烫着他最痛的神经。
时樾的手,那只骨节分明、带着薄茧和伤痕的手,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抬起,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微颤,最终轻轻搭在了冰凉光滑的金属门把手上。冰冷的触感瞬间沿着指尖蔓延至全身。
只要轻轻一推,或者按响门铃……他就能看到她。
可就在指尖即将用力的刹那,他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。那只手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,颓然、僵硬地垂落下来,重重地砸回身侧。高大的身躯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,像一棵被狂风摧折却仍强撑着的树。
他最后深深地、近乎贪婪地望了一眼二楼那扇温暖的窗。
那灯光里,有他此生最深的眷恋,也有他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。
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,最终,他猛地转过身。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撕裂的决绝,将那片温暖的灯光和那个他深爱的女孩,彻底抛在身后。
月光下,他孤寂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,最终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,消失不见。
再见了,我的女孩。他在心底无声地说,每一个字都带着痛苦的挣扎。
开心的活着。
在一个没有我的世界里。
046最终的抉择-林星晚的选择(下 高虐)
周氏顶层公寓的落地窗,如同巨大的黑色冰面,将城市璀璨却冰冷的灯火切割成无数破碎的光斑。
客厅里没有开灯,只有吧台上方一盏孤零零的射灯,在昂贵的大理石台面上投下一圈惨淡的光晕。
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刺鼻的酒气,是顶级单一麦芽威士忌被过度消耗后留下的、颓靡苦涩的余韵。
“周先生,林小姐今天早上带着行李箱离开了别墅,开车去了机场。”助理的声音像是冰冷的恶魔低语一般,一遍又一遍的萦绕在耳边,不断提醒着他这个令他崩溃的事实。
周叙白深陷在宽大的沙发里,领带被随意的扯开,昂贵的丝质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,露出紧绷的颈线和一小片被酒液浸湿的皮肤。
他手里握着一个几乎见底的水晶杯,琥珀色的液体只剩下杯壁上一圈绝望的挂痕。脚边的地毯上,散落着几个同样空了的酒瓶,像被遗弃的残骸。
他醉得很深,却并非混沌。平日里掌控一切、锐利如鹰隼的深眸,此刻只剩下一种被烈酒灼烧后的、近乎冷酷的清明。眼白上骇人的血丝,是疲惫和某种巨大情绪碾轧后的印记。
威士忌滑过喉咙,带来熟悉的灼烧感,却暖不了四肢百骸的冰冷。
冰冷的思绪在酒精浸泡下反而异常清晰,像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自己。
张慧芬的病是契机。约翰霍普金斯的橄榄枝是饵。一份光明的前程,一个无法拒绝的台阶。时樾会接。他骨子里那点可笑的自尊和他妈的命,他会选后者。他会带着那点被施舍的屈辱和不甘,滚得远远的。
周叙白端起杯子,将最后一点辛辣的液体倒入口中,喉结滚动,咽下的是冰冷的算计和更深的苦涩。
绑架……是一步没办法的险棋,也是能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