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告别的那一刻,钟离偏头凝视着刃的眼睛,金色的眼瞳如同星辉,泛着温玉中透出的光,映出一份猫猫龙很?关心刃的冷静。

不急不缓的道:“阿阮和白?术告诉我,他们都曾看到了阁下想要?解除丰饶之力的匿名邮件,只是无?法答应做此实验。”

刃神情一顿,一直以来他都认为阮梅和白?术因为丹恒在和他对着干,不让他获得想要?的平静。

钟离眼尾弯出一丝淡淡弧度,是安慰以及克制的温柔笑意:“所以阿阮托我告知阁下一句,她?说有时所谓生命,从不纯粹属于我们的个体。”

很?久之前,阮梅在罗浮之上遇到了一条小?龙。

那时她?问身边的大哥哥,她?明白?万物之所以诞生的真理,明白?生命为何存在,明白?生命是物质在特定条件下自然进化的高级组织形式,拥有遗传信息的存储、代谢系统、自我复制与变异的能力……却无?法解读生命的意义,让她?觉得“活着”是一件很?空虚的事情,这种情况是她?还?不明白?什么吗?

钟离想了想后,就告诉阮梅,说也许有些?生命由?光尘孕育,天生自由?,不染尘世的因果,无?牵无?挂在天体之间遨游,但对于多数由?血肉构成?的生命而言,命运从一开始就让他们注定彼此关联。

由?此,尽管人类从经验上将“我的生命”理解为归属于“我”,即一个生理与心理自我连续体,但事实上,生命从一开始便深嵌于他人之间。

没有谁可以在“纯粹的孤岛”中诞生,也无?法在脱离社会结构的真空中延续。

人类的生命之所以有意义,不仅因为“他活着”,而因为“他与他人一起活着”。

因此,“决定自己的死亡”有时并?不是生命的权利,而是个体意识对社会关系中的某种反动性自我强调。这不等于完全自由?,而是社会性生物暂时进入了自主叙事。

阮梅觉得刃是一名中二病还?没有结束的反动分子?,遇到她?弟的事情就开始自主叙事!

可是,刃先生难道没有发现?,他虽然不再是应星,失去了云上五骁的故人,但他重新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社会关系。星核猎手就是他的朋友和家人,不是吗?

这些?人的存在正在为他的生命增加重量,让他的生命因此而珍贵重要?,身为生物或者医学研究者的阮梅和白?术,又怎么能接受区区匿名邮寄,就去违背实验伦理道德呢。

至于刃因为不死,老是被各种人各种击杀,那就是另外?的问题了。

当死亡的概念不再明确,责任的起点如何划界?若不死者受到的伤害,也依然属于对一个法律主体造成?非法实质伤害的行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