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(1 / 2)

想到这里,罗氏怒气更盛,不由狠狠瞪了几眼二儿媳与宋姨娘。

听说长孙在花厅审人,老太太拄着拐棍,健步如飞地走了进来。

看到涕泪俱下的二孙媳与抽抽噎噎的宋姨娘,再看一眼坐在上首肃然沉默的长孙,老太太提起拐棍重重拄地,气恼地道:“安儿,她们一个是你弟媳,一个是你屋里的人,你像审贼似地审她们,这是在作甚么?你要是为了给苏氏出气,容不下她们,那我们不在这里碍眼,我带她们回老家去!”

祖母话音落下,裴秉安肃然沉默良久,拂袖走了出去。

他终于明白,苏氏为何会掌掴弟媳与婉柔,为何会出言不逊顶撞祖母。

分明是她受了委屈,分明是她没有做错,而他却像被蒙蔽了双眼,对四周的一切视而不见。

晦暗的夜色中,遥遥望见紫薇院,他便信步走了过去。

院里空荡荡的不见人影,只有屋里亮着一盏灯。

这个时辰,青杏却没有歇息,而是坐在次间的凳子上,手里抱着只针线筐,不知在发什么呆。

那只线筐里的布料,似乎有些熟悉,裴秉安垂眸扫了一眼,道:“这些是什么?”

青杏回过神来,起身请了安,道:“回将军的话,这是那天大奶奶让我给她找的针线筐,里头还有些剩余的布料,铁丝,这些东西没什么用了,扔了又有些可惜......”

闻言,裴秉安沉冷的神色,却突然变了。

“她何时做了女红?”

青杏细细回想了一番,道:“大约是老太爷忌日的前一天,大奶奶把我们支开,一个人在屋里缝制了许久......”

裴秉安艰难地动了动唇,喉头却像被哽住似的,什么都没有说出口。

苏氏那天缝制的人偶,并不是为了诅咒婉柔,只是想让他看见而已。

近些日子,她种种异常的举动,都只不过是为了激怒他,进而顺利与他和离。

直到现在这一刻,他才终于明白。

是他在自以为是。

自始至终,她想与他和离的念头都未变过。

在签下和离书的那一刻起,他便已经彻底被她驱逐出她的生活,成了外人。

她真的,不再需要他了。

痛苦地沉默良久,裴秉安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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给长公主做好的艾草薄荷香饼,素锦已如约取了回去。

“娘子,长公主吩咐,请你每个月做一盒这种香饼,月底我会来取。”临走之前,素锦与她约定好取香饼的日子,还提前付了银子。

摸着那厚厚一叠银票,香铺又多了一笔不菲的进项,高兴之余,苏云瑶心里也有些纳罕。

为了那只旧香囊里面的香饼,殿下竟主动付这么多银子,也不知那东西到底对殿下有什么重要的作用?

不过,那是殿下的私事,她只是略想了想,便很快将这件事抛去了脑后。

这日是十五,坊间有灯会,日头西斜时,徐长霖便赶到了苏宅,要与她一起去看花灯。

冬月的天气,晚上寒凉了许多,苏云瑶披了件白色的狐岑,手里捧着南瓜小暖炉,与他并肩走在灯街上。

当朝民风不像前朝那样保守,适逢热闹的灯会,未婚男女作伴赏灯出游的不再少数,是以两人走在人群中,并不惹人注目。

“大小姐,你想要什么样的?”随手拨弄几下摊位上高挂的走马灯,徐长霖笑着问道。

苏云瑶有些犹豫。

这摊位上有造型独特的琉璃灯,有雍容华贵的八角宫灯,还有流光溢彩的刻纸花灯,看来看去,她哪个都喜欢。

看她纠结的模样,徐长霖笑着把钱袋抛在摊位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