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玩闹要小心着点,可看过大夫了?”
裴宝绍笑道:“看过了,每天抹一回药,大夫说,过个十多天就好了。”
苏云瑶点了点头,细细叮嘱他,“按大夫说得做,用心涂抹,仔细着点,小心留疤,留疤就不好看了。”
不过,今天并非国子监休沐的日子,宝绍却没去学院,不知他最近课业学得如何。
国子监分外舍生、内舍生与上舍生三等,普通百姓子弟进入国子监,要从外舍生开始学习,经过晋升考试才能升入上舍生。
蒙当今圣上恩宠,四品及以上官家子弟入国子监,便可以直升上舍生,裴宝绍便是以上舍生的身份在国子监学习,而上舍生无需参加科举考试,只要三年考试都为优等,便可以授予官职。
相比于科举考试,这是一条入仕的坦途,只要宝绍认真学习课业,以后便能顺利入朝为官,仕途也会一帆风顺。
虽然与裴秉安和离的计划已经提上日程,但这几年的习惯使然,苏云瑶还是关心地问道:“岁试可考过了?策论一科考得怎样?”
裴宝绍摸了摸头,含含糊糊咕哝几句,突然道:“大嫂,我的笔墨纸砚快用完了,记得给我买湖笔、徽墨、宣纸、端砚!”
说完这句话,他就提袍一溜烟跑远了。
苏云瑶无奈揉了揉额角。
上回为了骑射课程,宝绍要买千里马,裴秉安去了一趟国子监,自那之后,监里同窗之间攀比的风气好转了不少,最近宝绍也没再乱要银子。
谁知没消停多少天,又要最名贵的笔墨纸砚了。
若她现在就与裴秉安和离了,也省得操心这些事,可她只要还是他的正妻一天,这些事就难以推脱。
到了正房,罗氏慢慢喝着温热的花蜜乳,道:“你们当大哥大嫂的,该多为弟妹操心,你三弟要买笔墨纸砚,关乎到学习课业,你可要放在心上,不要忘了。”
苏云瑶默然深吸一口气,笑道:“母亲说得是。”
这额外花费大笔银子的事,裴秉安是一点儿也指望不上,她少不了得自己添补些。
这些银子,她得全部记在账上,等和离的时候,让裴秉安那厮如数还给她!
娘家婶子与堂弟要来探望自己,伺候着婆母用蜜乳时,苏云瑶便提了这事。
罗氏闻言,突然把碗往桌上一搁,脸皮一绷,嘴角耷拉下来。
“你那个堂弟也来?”
婆母不高兴,苏云瑶只当没看见,她在心里算了算,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,笑道:“是的,再过三天就该到渡口了。”
既然亲戚要来了,到底是儿媳的娘家人,饶是再不开心,也不能不让人进门。
罗氏无声冷笑了笑。
长媳乡下来的粗俗亲戚,她连见都不想见。
这次她那个堂弟进府,她定然让宝绍离他远些,若是他再欺负了宝绍,别怪她这个做婆母的责罚长媳!
~~~
傍晚下值回了府,裴秉安径直去了紫薇院。
到了院里,苏云瑶正靠在美人榻上吃蜜饯看话本。
见他进来了,她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头。
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,这几天,非年非节,又不是他该宿在紫薇院的日子,他却来了好几次了。
话本正看到有趣的地方,苏云瑶不情不愿地搁下,从美人榻上起身。
她不好直问他怎地又来了,便勉强笑了笑,说:“夫君军务繁忙,有什么事,打发人过来说一声就行了,你亲自过来,太劳累了。”
说实在的,她真的奇怪,当初为了让她少打扰他,他特意让她住在东北角的紫薇院,而他的院子在裴府的西南角,位于对角的两处院子距离很远,来一趟路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