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容站在?亭子?里,望着远方的天际,不知站了?多久,直冻得手脚僵直,天色将暗,这才回宫。
病中
或许是受了?寒, 或许叫虞淑兰说中了?,又或许如钦天监说的是在宫外冲撞了?什么,林容回宫之后, 便病了?起来。
开始不过偶尔咳嗽几?声, 林容并不当一回事?,吃了去年制的止咳润肺的药丸,便放了?帐子早早睡下了。谁知到半夜, 突地发起高热来, 她自己毫无察觉,身边内室又是不留宫人值夜的。不知烧了多久, 四更微阑时分,因河南、山东今年受了?雪灾,陆慎在宣政殿同大臣们彻夜商议赈灾事?宜, 事?毕,往青宁殿来,灯烛俱灭, 宫娥侍立在殿外,悄声进去,一掀帐,见林容烧得满脸通红,昏昏沉沉,似有?惊厥的迹象, 连忙宣了?太医来。
太医院的太医都叫过来诊脉, 脉像也?没什么怪异之处,只说这些日子天气陡然变换, 阳常有?余,阴常不足, 以至于风邪入体,染了?风寒,说来说去,话里话外都是寻常小病的意思?,只也?不敢把话说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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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即开了方子抓药煎药,果然,到傍晚的时候,人虽还没醒,烧已经退了?下去。
林容再次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第?二?日深夜了?,陆慎在旁边支了?一个小案几?批阅奏折,听?见响动?,搁了?笔,俯身伸手去探林容的额头,道:“退了?!”
林容额上的碎发已经全被?汗湿了?,陆慎拧了?棉布帕子替她擦手擦脸,又取了?干净衣衫来,细细地服侍她换上,扶了?她起来,往腰后垫了?一个锦墩,命小宫娥把温着?的药端来,小口?小口?地喂了?。
林容闭着?眼睛,安安静静地仍由他摆弄,卧在软枕中,听?陆慎问她:“好受些了?没有??”
林容怏怏地样子似乎快要睡过去,闻言睁开眼睛,见陆慎下巴上已冒了?些青岔,不知在这里守了?几?日了?,轻轻嗯了?一声,道:“你去睡吧,我好多了?。”
这一问一答,夫妻之间,似乎平白地生分了?三分。
陆慎却并没有?去睡,只回过身来,继续提笔批阅奏折。不知过了?多久,忽闻得蜡烛噼啪声,陆慎默默道:“虞氏真该杀!”语气虽淡淡,可?是却十足动?了?杀心。
林容本闭眼安神,复睁开眼睛,见陆慎脸上杀意毕现,轻轻叹了?口?气,并不开口?说这事?,反而从那堆满奏折的小几?上抽出一张二?指款的纸签来,问:“河南、山东的雪灾今年这样严重吗?”
陆慎道:“已经下旨地方官开仓镇粮,又调拨了?江南的存粮,应该能撑到明年春耕。河南巡抚张经是个颟顸的人,进退失据,已经叫中书省裴方去接替他了?,念在他是雍地老臣,着?他回乡养老罢。至于?山东,闹的乱子要小些,山东巡抚霍如恩很杀了?三五个豪绅,开仓赈灾,山东籍的朝臣纷纷弹劾他,有?辱读书人的体?统,无故破家,视朝廷律法于?无物。他这个人勇于?任事?,不惜身,只是太过没有?章法了?些,我调他去江州,再做它用。”
林容半合着?眼,喔了?一声,想了?想道:“霍如恩,我记得他是谁家的远亲来着?,是不是还进过宫来?”
陆慎眉头微挑,颇有?些意外:“能叫你记住,也?算他的福份。前年阿昭生辰的时候,他进宫磕过头,是原宣州郡守杨伯符的外甥。”
林容便道:“霍如恩这样的性子,你派他到江南去,江南世家豪族更多,他要抑制豪强,只怕参他的人更多。”说着?叹息:“用人如刀,你向来都是这样,只怕霍如恩也?是知道的。”
闲话到这里,她才悠悠道:“跟虞氏没什么关系。”
她伸手轻轻握住陆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