阖宫的人都听令于群青,她这个奉衣宫女,反倒插不进话了。
郑知意也跑出来了。
天气正晴朗,郑知意看着她们挖土,抢过群青手里铲子挖起来,饶有兴趣地问个不停:“什么时候能种?埋多深?”
“何时能开花?有多大?”
揽月还没告状,反倒被郑知意塞了个铲子在手里:“揽月,快点,你也一起挖,帮我挖这个大石头……”
几天下来,揽月嘴边起了两个火泡,一碰就疼,说话都只能歪着嘴。
群青偏在她身边停留,盯着她侧过去的脸:“揽月姐姐,我想与你聊聊。”
“我与你有什么话说?”揽月强忍怒意,“你如今得意了,真面目可算是露出来了。”
几番来回,揽月只恐自己地位不保,被群青带到了殿后无人处坐下时,她挪动屁股,还把自己的披帛扯了回来,不想挨着群青的衣角。
群青全当没看见:“我想问你,为何要做郑良娣的奉衣宫女?可是想去六尚?”
“什么六尚。”揽月莫名看她两眼,“才不想。”
“所以,你与良娣感情颇深,做奉衣宫女,只是想在她身边陪伴,想要她亲近信赖你一人而已。”群青侧眼,“是这样吗?”
“我对小姐的忠心,你们这些只想着往上爬的人能比吗?家生婢女只有我一个,我不护着她,看你们合起伙欺负她吗?”
“在这种地方,你可曾想过,你这样护着她,可能是害了她。”群青道。
揽月一时语塞。
她本就有端正贵主言行的职责,可确实有许多次不忍重责,以至郑知意始终像个孩子,得罪了太子……
“那你如此殷勤,难道是想去六尚?”揽月问。
群青摇摇头,却将一封信递在她手中。
揽月扯过信贴近脸前。看了一会儿,她语气变了:“你想出宫?”
群青给她的,是那封被险些被阿孟偷看的家信,是芳歇进宫前写给她的嘱托。
“姐姐不是一直好奇家信上写了什么内容吗?给你看看,也好解了你的疑惑。”群青道,“我想出宫,是因我在宫外……”
揽月凝重道:“我懂,有个情郎。但奇怪你不是很小就没入掖庭了吗,是幼年定的娃娃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