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9章(1 / 2)

寿喜叹口气:“殿下这是何必呢?太子妃走了,孟良媛也贬,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。”

李玹突然问:“郑知意怎么样了?”

“也不知道青娘子如何安排的,太子妃吃喝都好,还胖了些。”寿喜一笑,意识到提了不该提的名字,笑容立刻敛了。

好在李玹的表情只是一凝,还算平静。

“本无情愫,何必连累她们性命。本宫唯一的孩儿尚未将世,怎么能冒险,待安顿好一切,再接她们回来不迟。”

“寿喜,有些念想,该断了吧。”

他自柜子上方取出盒子,里面还留着群青绣的那件祷服。李玹的手指抚过上面精致的绣纹,停留了一下,旋即把祷服投入火中,片刻后他将那把断弦的琴也丢进去。

火焰腾起来,李玹咳呛起来,他以手掩口,额上青筋冒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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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青醒来时,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发疼。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推开身上的厚棉被,被客栈窗外的阳光刺了眼。

陆华亭在拨弄炭盆,鬓发沐浴着金光,几乎鲜丽。

昨夜摔进水潭,水是如何冰冷刺痛,二人夺命狂奔又是如何疲累,她竟然已经全无记忆了。

脑海里残留的,只有唇齿相触那一刻的感觉。想到此处,热气冒至头顶,整个人有种飘忽的感受。

“这是在哪?”她问。

陆华亭道:“到渠阳城中了。”

昨夜二人逆向游出水,顾不得歇息,沿着林中向西跑了一夜,远远地看到城墙轮廓,群青实在精疲力竭,坐在了树下。

“娘子是不是撑不下去了。”陆华亭道,“要不我们休息片刻。”

群青是想歇息片刻,奈何精神紧张,闭目半晌却无法入眠。陆华亭自蹀躞带上摘下囊袋,取出没药切片递给她。

群青想起此物是助眠所用,自是不肯:“这种时候怎能睡觉?”

“为何不行?你已扛了一日一夜,再不休息,会死。”陆华亭道,“我醒着就是了。总归我白日睡过。”

“你不信我?”见她不接,他面无表情将没药切片放到唇边,要自己咬下一半。群青一把将没药拿过去,含至舌根下,不知何时便没了意识。

陆华亭坐在群青身边,等到天色微明,城门开启,他俯身将她抱起,走进城中,寻了个客栈,一阶一阶抱上二楼。

他垂眼,日光将她的脖颈照得几乎透明,托在手中,如指上绒花一般。他走得很稳,群青一点也未醒。

他走得很稳,是因为走得很慢。

……

“你饿么?”陆华亭将火盆盖好,“听说渠阳铜锅甚好。”

群青饥肠辘辘,一想出门未免冒险,说不定引来追兵,抱膝沉默片刻,白皙的面上难得有几分迟疑:“要不楼下买几个饼算了?”

陆华亭:“那娘子去买饼,某出门吃铜锅。”

话音未落,群青套上外衣,便下了床。陆华亭就候在门口,待她跟上来,方一起下楼。

酒楼中正是午市,食客喧哗,香气缭绕,群青饿得想啃桌角。不及陆华亭翻看食录,群青看着邻桌道:“要铜锅羊肉。”

陆华亭沉默片刻,对伙计道:“要一份铜锅羊肉。”

热气腾腾的羊肉软烂入味,陆华亭道:“娘子吃过衡阳铜锅?”

群青摇了下头:“从前在家中,常吃阿娘做的,不过太久,有些不记得味道了。”

说至此处,群青停顿了片刻。南楚蔚然的手写信,每月都来,附带着朱英的只言片语,只是月前蔚然说南楚准备与大宸开战时,阿娘的留言变得更加冷淡。

想是朱英担心两国真的交战,她会被迫窃取机密,不想她为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