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将金针稳稳插入锁孔,脸侧贴上冰冷门扇,微闭双目,倾耳而听。
喀哒
一声轻响,是外锁的第一环,已被撬开。
她指尖微动,腕间轻颤,如拨丝织纹,一点一点试探其内部齿槽。
咔咔、喀哒。
第二环也松动,门扇深处传来金属撞击之声,宛如龙吟低鸣。
她屏息凝神,右手微一用力,针尾顺时针旋转一圈半,轰然一声,暗门开启!
门扇向内微启,一股陈年冷气扑面而来,带着沉沉香气,似是檀木与药香混合的味道,令人不自觉地挺直脊背。
她探身而入,宝库内光线昏暗,四周雕梁画栋却不张扬,显是为藏物而设而非夸耀之用。墙面垂挂玉饰、锦囊、旧册、甚至还有金砖银锭镇于地面各处,形制古拙,数量惊人。
但她不为这些而来。
穿过两排书架,她脚下忽然一沉。
咔
糟了,踏入机关!
“锵!”
头顶忽然垂下数缕金丝剑网,如细蛇盘空,锋利无比。她侧身一闪,反手抽出腰间短刃,利落地劈断一束金丝,身形翻腾滚入侧方榻后,额角已渗出冷汗。
如果不是她身手了得,怕是要命丧当场。
“还是这样狠……”她喘了口气,慢慢起身,目光投向前方。
那里,有一道低台,上方摆着一座小巧而古朴的青铜匣。匣上有密纹环绕,中心则嵌着一方九宫格。
九宫格的格口凹陷,每一格上都刻有数字。
必须要依靠算筹来解开匣子。
温汐棠从以往就对数字敏感,大抵也是因为,她母族源自第一皇商的缘故,让她对数字十分敏感。
这对其他人来说最困难的一道关卡,她倒是手到擒来。
她快速的拨弄九宫格,不一会儿,匣子就被打开。
躺在里头的。是开国皇帝赐予的丹书铁卷。
这是开国以来,唯一一张赐与臣子实质意义上的“免死金牌”,给予温家人无上的荣耀,无论任何罪过,就算是叛国,这张丹书铁卷是开国皇帝亲书,“若犯死罪尔免宗族五死”。
这张丹书铁卷最独特之处,就是少了那句“除逆谋不宥”,也就次就算是谋逆,都能拿出来使用。
当然,温家人不会谋逆。
得到这张丹书铁卷之后,一直不曾被使用,直到温汐棠的父亲豢养私兵,被皇帝判处夷三族。
又因为温汐棠母族为有功皇商,多次为前线传递军需而被赦免。
在父亲被行刑前她没有哭,只问父亲,“您为什么不用丹书铁卷就自己一命?”
其实,温家因为世代担任死士,早就已经人丁凋零,就算是夷了三族,不过也就判了他父亲一个人的死罪。
那时她父亲笑了笑,“只有我死,你们才能活。”
他似乎看出了她的不甘,宽厚的大掌放在她的头上轻轻抚过,“温家人,生是皇家的狗,死是皇家的鬼,话是这么说,可惟有死,曾能令我去见你娘亲。”
“棠儿,你听好了……”
父亲死前的话,言犹在耳,是束缚着她的桎梏,让她不能恨,只能继续效忠。
最后这张丹书铁卷,保下了温汐棠的祖父和她本人,目前剩下三次使用的机会。
也是这张丹书铁卷,让她成了皇帝眼中好用的棋子。
一旦她与魏辞灏成婚,这张丹书铁券,就会成为她的嫁妆,从而落到魏辞灏手中。
而当她被送到贵妃膝下教养的时候,这张丹书铁卷就被贵妃“收”了起来。
那一日,贵妃难得的给了她点好脸色,“未来,你将嫁给澔儿,这太贵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