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砚深从小被他爷爷和父亲保护得太好,没历经过什么磨难。等着吧,等他对赌失败的那一天就知道厉害了,到时候哭都没地方给他哭!”

“我这侄子不成气候,让各位股东操心了,真是过意不去。这样吧,我请大家吃一顿就当是赔罪了。”

一行人说着话走远了。

虽然周渐泰全程脸朝向他身后那群人,但苏景和却敏感地觉得些话是周渐泰故意让他听的。

他心里跟装了一个秤砣似的,不断往下沉。

等他浑浑噩噩地走到办公室,看到周砚深一脸疲色和沉郁阴寒的眉眼,来之前心里准备的许多话,一个字也说不出口。

他只能拿着刚才在外面听到的事问周砚深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周砚深嗓音听起来有种提不起劲的懒怠,语气里的情绪晦暗不明:“爸,您别告诉她。”

“我说过我会娶她,这是我该为她做的,不值得让她知道。”

“她只需要做个无忧无虑的新娘子就行了。”

……

当年周砚深签下的对赌协议,金额多到苏景和都念不出来。

是他终极一生都没见过的一串数字。

如果周砚深失败的话,不知道会欠多少账。

而周砚深却唇角勾着笑,云淡风轻地对他说:“放心吧爸,在失败之前我会算好时间跟她离婚的,不会拉她下水,这笔账我一个人扛。”

所以刚才听到苏予微这么说,作为一个爱女如命的父亲,却第一次选择站在女婿那边。

他不能让自己女儿再这么不懂事胡闹下去:“砚深这孩子也是犟,怎么宁愿跟你吵架也不告诉你。”

“他为了娶你签了对赌协议,金额多到你完全无法想象,他婚后忙也有他忙的道理。”

苏予微听到这句后略略抬起头:“爸你说什么?对赌协议?”

什么对赌协议?她完全没听说过。

“你真以为周家那样的家底,能这么轻易同意咱们这种家庭出身的人进他家的门?何况当时的周砚深还没完全掌权。”苏景和看着已经过去一半的探视时间,说话又急又快:

“老爷子生病不管事,把手上权利下放给周渐启和周渐泰,周渐泰和公司股东联合起来给他施压,当时他明明只有三分之一的话语权,但他还是签了。”

“你说他婚后更在意他的朋友,微微你设身处地想一下,那种状况下,他除了靠朋友还能靠谁?”

关于周砚深的那群朋友,苏景和也见过几次。

他知道其中有一个叫陆远的,是天生的上层人,对自己女儿是一种无视的态度。

但是……在签了那种协议的情况下。

秦家在秦老爷子的骚操作下,日渐衰落,帮不上什么忙。

唯一能帮上周砚深的,只有家底厚实的陆远。

而跟陆远混得比较好的,又恰好是他二叔家的沈义枝。

陆远或许是真的心疼签了对赌协议的周砚深,毕竟他真的把周砚深当做亲大哥。

在关乎到对赌协议的事情上,该帮忙的还是出手帮了。

这些都是后来周砚深告诉他的,现在他不得不打破当初和周砚深的约定,告诉苏予微。

苏予微没想到自己随口应付苏景和的一句话,能引发这样的连锁效果。

她表情很复杂,轻轻咬着唇,在短短的一瞬间各种回忆和情绪涌上来,堵得她心口发慌。

“女士您好,您这边的探视时间已经到了。”门外的女警走进来提醒道。

“微微,微微!”苏景和在另一边很焦急:“爸爸知道你也委屈,但别跟砚深吵了,两个人好好谈一谈,把话说开,听见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