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星稚进了门之后,房间相当狭窄,屋内只摆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,一个老头就坐在桌子对面,面对着门,桌上燃着一盏微弱的烛灯,他充满沟壑的脸晦暗不明。
“白虎神君,请坐。”他发出的声音喑哑低沉。
宴星稚一点也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的身份。
她走进门的原因,只有她自己知道。
在外面看见门上那张画的时候,她就知道这门后的人就在等她。
当年她从苍山破封诞生的时候,一开始身上的皮毛并不是白色的,而是滚了炭一样的黑,那是残留在她身上的封印力量还没有完全褪去的痕迹。
宴星稚在桌前坐下来,说道:“找我何事?”
老头笑了一下,张口说话的时候,宴星稚看了个清楚,他嘴里一颗牙都没有,也不知道多大年纪了。
“却有一事,要与白虎神君商议。”
“直说,别绕圈子。”宴星稚道。
“神君可否将神农玉留下。”老头便直说了。
宴星稚诧异地挑眉,“什么?你说这话,不怕我一拳打死你?”
这老头还真敢说,一开口就要神农玉。
这块玉由于时珞一直强调极为珍贵,要求她必须随身携带,一来是以免被别人偷走,二来是神农玉具有百毒不侵之效,能够防御一切毒物,受了个什么伤也能及时为自己治疗。
宴星稚一次也没用过,但串了个绳在脖子上挂着。
老头道:“神君莫急,且先听老夫一言。”
他抬手,拿出一根烟点上,袅袅白烟飘出来,在宴星稚眼前晃了一下,瞬间迷了她的双眼,视线里全是白茫茫一片。
她没看见面前这老头抬掌幻出一个通体墨色的罗盘,手指点在上面,将上头的白字推动,他低声说:“神君可要看清楚了。”
紧接着,宴星稚挥了挥手,眼前的白雾散去,紧接着她面前就出现一个房间内的场景。
像是凡人的房间,倒还算宽敞,摆件并不奢华,一眼就看见床榻上坐着两人。
她往前走了两步,看见其中一个脱了上衣露出洁白的皮肤,背上却满是纵横交错的鞭伤,深可见骨,十分狰狞。
最让她惊诧的,还是因为那个背上全是伤的人有一头赤色的长发。
赤色的头发,宴星稚只想到了牧风眠一人。
那人的后面坐着个年轻姑娘,墨色的长发垂着,手掌里都是血,掌心里握着神农玉,似乎正对着赤发人的背施法疗伤。
宴星稚看得不是很清楚,两个人的身影都有点模糊,她想绕道前面去确认那人究竟是不是牧风眠,但念头才刚一出,整个场景就散了。
宴星稚又回到那个窄小的屋中,面前是燃尽的香和没牙的老头,他道:“神君方才看到的画面,是未来之景。”
“你是说,未来的牧风眠会身受重伤,需要用到神农玉疗伤?”她问。
老头点了点头。
“那个给他疗伤的人是谁?”她又问。
老头摇头,“不知。”
“我凭什么相信你?”宴星稚嗤笑一声,“再说了,就算是真的,我又凭什么会为了给他疗伤把神农玉留下?他又不是我什么人。”
老头笑了笑道:“这些老夫一概不知,老夫只知道,神君一定会将玉留下。”
若是搁在平时,宴星稚的反骨还真要动一动,偏要与人对着干。
但这次她并没有反驳。
说实话,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头,一个神神秘秘的画面,搁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可能同意留下神农玉,但宴星稚却只沉吟了片刻,就扯着脖子上的线将神农玉勾出来,拽断绳子后,把红丝线一圈一圈缠在玉上,而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