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停了一下,将酒樽里剩下的半杯喝尽,唇上染了晶莹的酒液,像是很不情不愿地提及这个名字,“宴星稚。”

宴星稚当然到了,但不知道怎么回事,死活找不到时珞给她的邀帖了,把身上能放东西的地方翻了个遍都没找到,被拦在了峡谷口。

“少在这滥竽充数,这地方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?别在这碍眼,还不快滚!”守卫这几天也见了不少用各种理由想混入婚宴的小妖,以为宴星稚也是如此,便语气极差地翻着白眼赶她走。

宴星稚大怒,一把掀了桌子,把人踢出几丈远,顿时引起不小的轰动。

她出脚的时候想起时珞的叮嘱,还是稍微敛了力道,没把这守卫一脚踢死。

这动静自然也传到了牧风眠那头,他循声往来,轻易就看见了一脚把拦在峡谷口的牌子踩烂的场景,微微皱眉。

涂山意见状,连忙赶过去,只一瞥宴星稚的脸色,当下缘由都不用问,对着守卫斥责道:“我先前再三叮嘱,凡来参加婚宴者都是我的客人,你们需得恭敬礼待,轮得到尔等在我的客人面前逞威风?滚下去!”

守卫捂着胸口,吓得连滚带爬地离开。

涂山意缓了缓脸色,换上一副笑容,走到宴星稚面前恭恭敬敬拘礼:“恭迎白虎神君。”

宴星稚鲜少守礼,她目光在涂山意身上掠了一下,就转向了后面走来的牧风眠,生气的神色瞬间转为敌视。

“你就是这么来送贺礼的?”牧风眠刚站定,就朝她质问。

“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宴星稚语气生硬地反问。

“你以为我愿意管你?”牧风眠抱起双臂,嘴角一扯,笑容看起来很是不爽,“若不是爷爷在我临走前再三叮嘱,让我看着你别惹出事,丢了我们天界的面子,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。”

“巧了不是。”宴星稚也道:“若非是我师父说你性情不定,脑子不好使,怕你在妖界做出丢面的事,我才懒得站在这里跟你说话。”

牧风眠气道:“这话肯定是你自己说的!”

宴星稚也道:“是又如何,我又没说错。”

两人针锋相对,话不超过三句就要吵起来,涂山意赶紧在其中当和事佬,隔绝了两人相互瞪着的视线,笑着说:“二位莫吵,你们带着天界的贺礼,就先随我进殿里拜见父王吧。”

把贺礼送上,然后向妖王转达天界的恭贺,任务就算完成了。

宴星稚与牧风眠同时停止争吵,跟着涂山意进了大殿之中,急等着完成任务。

大殿里的客人都是在各界有着名号的人,丝竹声悦耳绵长,觥筹交错间相当喜庆热闹,新娘子一身嫁衣站在大殿主位,面带着轻笑应酬向她道贺的仙姬女妖。

涂山意没找到父王,就带着两人先到了自己媳妇儿面前,询问道:“父王呢?”

孔悦禾道:“许是让人请去喝酒了。”

涂山意便转头对两人道:“二位在此稍等片刻,我这就去将父王请回来。”

说完还对牧风眠使了个眼色,求他千万别在自己的婚宴上闹事。

牧风眠也不知道懂不懂他的眼神,没有任何回应。

涂山意走之后,孔悦禾看着面前这两人一个面朝西一个面朝东,头都往两边扭,一副看对方不爽的别扭样子,不由笑了。

笑声清脆好听,宴星稚转头看她,“你笑什么?”

孔悦禾道:“我见你们二人,好像是……”

这下连牧风眠也看向她,似乎有点好奇她要说什么。

就听孔悦禾道:“像是天生的一对。”

生在南海,深居简出的孔悦禾,并不知道宴星稚与牧风眠的关系。

于是这句不着边际的话,让两个人同时拧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