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到了喜轿前?,白休命才停下脚步。

他?将阿缠放到轿子里,等她坐好后,却没有离开?,而是一手撑在阿缠身旁的座椅上,另一只手拎起盖头一角。

阿缠抬眼朝他?看去,还未来得及开?口,便?见?他?凑上来,在她唇上偷了个吻。

阿缠已?经听到了喜娘压抑不住的抽气声,她淡定地?伸出一根手指抵在白休命胸口,将他?缓缓推开?。

“放心?了?”

白休命笑了下,又亲了一口,是阿缠无疑。

退出喜轿后,白休命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喜娘,用拇指将唇上的胭脂抹去,翻身上马。喜乐再度奏响,迎亲的队伍接到了新娘子,回程了。

白府中,众多前?来观礼的宾客们已?等候多时?。

明王一身暗红色蟒袍坐于高堂之上,在阵阵爆竹声中,看着儿子与?阿缠并肩走来。

他?不禁在心?中感慨,时?间可真快,转眼他?儿子都成亲了,还娶了西景的女儿。

若是西景还活着,今日?这婚礼一定会更热闹些,只是可惜……

不过无妨,他?与?夜沉会替西景看着。

在左右傧相极具穿透力的“一拜天地?”声中,阿缠与?白休命跪于堂前?叩首。

随后拜高堂,然后是夫妻对拜。

阿绵站在一旁静静地?看着阿缠与?白休命拜堂,忽然从身后伸过来一只手,在她脸上摸了摸。

视线被挡住,阿绵不高兴地?拍了一下伸过来的手,小声嘟哝:“你?干嘛?”

不知何时?过来的夜沉站在阿绵身后,低声说:“还以为你?又要哭鼻子。”

人族的婚礼很热闹,但仪式感太足,定然会给阿绵一种姐姐被抢走的感觉。

若是以往,她定然要哭上一阵,但此时?屋外阳光正好,连乌云都不见?一片。

“我才不会。”阿绵轻哼一声。

听着傧相说“礼成,送入洞房”,一群人兴高采烈地?簇拥着新人往新房去,阿绵与?夜沉走在后面,她才又对身边的人说:“我很开?心?。”

“嗯?”夜沉意外地?看向阿绵。

他?当然清楚阿绵对阿缠的占有欲,姐妹俩从小一起长大,只有彼此,即使分开?了,也心?心?念念要找到对方,她们永远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。

阿绵看着那条通往新房的路,轻声说:“阿缠不喜欢一个人呆着,如?果我不能陪在她身边,我希望能有人一直陪着她。”

她依旧不喜欢抢走了阿缠的白休命,但阿缠喜欢,那他?就是好的。

她们姐妹俩,更怕孤独的其实是阿缠。

可她们长大了,不得不分隔两地?,过着不同的生?活。但她永远都爱阿缠,也希望阿缠能一直开?心?。

天色渐晚,整座府邸灯火通明,在朝堂上素来不对付的朝臣与?皇亲们坐在一起喝酒,连明王都被灌了好几杯。

为新郎挡酒的皇子们已?经被抬走一半,白休命才终于得以脱身。

来到新房外,目光在房门?上贴着的大红喜字上流连片刻,然后将门?打?开?。

阿缠刚刚将阿绵和陈慧送走,正坐在梳妆台前?拆凤冠,明□□娘替她戴上时?挺容易,谁知道拆的时?候这么麻烦,不小心?就会勾到头发。

她还在和那华丽的凤冠纠缠,白休命不知何时?已?来到她身后。

镜中映出两人的身影,阿缠愣了下,身体下意识地?往后靠了靠,仰起头:“你?回来啦。”

白休命握住她纤细的手腕,俯下身,脸贴在她脸侧,看着镜中的阿缠低声说:“很漂亮,别拆。”

阿缠眼神中带着不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