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?次,是家中老父亲重病,浑浑噩噩间总说梦到了大妹妹在地底喊冷,要他们给大妹妹送些衣服保暖与金银花用。
他们之前便从阿缠口中知道了大妹妹的墓地?所在,也带家中小辈去?祭拜过。
谁知这?次再去?时,竟然在大妹妹的墓旁看到了一个新坟,那墓碑上赫然刻着季婵的名字。
他们虽未再去?寻阿缠,却也知道她还好好的,那这?座墓意味着什么?
兄弟二人看着那墓碑,只?觉得悚然,虽然心中有过猜测,可真正见到了墓碑,对他们的冲击着实?太大。
他们商量许久,最?终还是决定来见阿缠,虽然她身?份有异,但她对林家并未显露出?敌意,或许只?有从她口中才能知晓真相了。
“那是我为季婵立的衣冠冢。”阿缠并未与两人兜圈子,她立碑的时候就知道林家人迟早会看到。
白休命与她说?过,林家人曾经去?过明?镜司告发她,阿缠当时也只?是唏嘘,在季婵的记忆中,她与两位舅舅相处其实?并不?多,可他们还是察觉出?了异样,甚至去?报了官。
“衣冠冢?那她的尸体?呢?”林成礼语气艰涩。
他们兄弟二人都盯着阿缠,她分明?与阿婵长得一模一样。
“她在死前,将身?体?留给了我,所以没有尸体?。”
这?话听着着实?骇人,可他们已无心追究,只?连声追问:“她究竟是怎么死的?”
他们已经相信了阿缠的说?辞,否则实?在无法?解释阿缠为何与他们外甥女一般无二。
“去?年?上元节时,季恒的继妻薛氏容不?下季婵,找了她弟弟薛明?堂去?杀季婵,我们遇见的时候,她已经中了箭。”阿缠并未将一切如实?告知,只?说?了他们可以查到的真相。
“那薛明?堂现在何处?”
“死了。”阿缠轻描淡写地?说?,“他是第一个死的。”
兄弟二人同时看向阿缠,她的话中显然另有深意。
他们想到了之前查到的,晋阳侯府这?一年?多接连遭遇的不?幸,以及最?近季氏全族获罪,心中突然有了猜测。
“那晋阳侯府……是你做的?”林成礼有些不?确定地?问。
这?件事实?在太过蹊跷和巧合了,晋阳侯那外室生的一双儿女在一年?内接连死于意外,然后他的外室获罪,他又突然被查出?卖官鬻爵牵连全族。
这?用意外根本无法?解释,阿缠的这?番话,倒是解释通了晋阳侯府为何会突然落得这?般下场。
他们实?在无法?想象阿缠是如何做到这?一切的,但结局实?在痛快。
“季婵救了我一命,我为她报仇,合情合理。”
林成礼愣怔半晌,忽然咧开嘴:“好,做得好,他们全都该死!”
说?完又用手挡着脸,肩膀耸动,声音含糊:“是我对不?起悦娘和阿婵!”
他妹妹唯一的女儿,终究是没有留住。
林成和也一边擦着眼泪,一边拍着他大哥的背。
好一会,他们平复过来,林成礼拉着弟弟起身?,朝阿缠郑重行了一礼:“之前怀疑姑娘身?份,多有冒犯,我兄弟二人多谢姑娘为阿婵报仇。”
阿缠受了他们一礼,才道:“不?必如此,我并未介意。如今她大仇已报,所以我将她的名字还给了她,我想她应该愿意与她娘呆在一处?”
林成礼重重点头:“那孩子定是愿意的。”
该说?的都已经说?清楚了,林成礼兄弟二人终于起身?告辞。
阿缠送他们离开时,他们忽然转身?,郑重道:“姑娘今日所说?之话,我们兄弟此生绝不?会告诉任何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