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说道:“所以他想出了个主意,我们几个人便私下商定,约定各自盗来自家武功,放在一起,建立一个武库,融会贯通,要创出一个集众家所长的绝学出来,武库的机关是我做的,就是传说中完整的琉璃甲,打开后,还需要有一把钥匙,琉璃甲由我们分别保管,钥匙则由容夫人保管……”
叶白衣再次打断他道:“集合众家之长?这世间长短相生,没有一种东西能之长不短他那是放屁,金刚掌和娥眉刺是能合在一起的么?五大三粗的汉子,是能塞进小女子的裙子里的么?这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若是你真能理解武学真谛,飞花落叶,潮起潮落,也能有所悟,若是不能,偷遍了天下典籍,也不过是个抄书的。”
龙雀没言声,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他们几人中,别人对此或者没概念,周子舒却是明白的,无论是偷取别家秘籍,还是对外人泄露本门功夫,都是江湖中的大忌,他一听,就明白当年赵敬赵大侠被逐出家门的原因了,便忍不住问道:“你说的那几个人,可是当年五大家族中的后起之秀,譬如赵敬高崇沈慎之辈?”
难怪高大侠对琉璃甲的事三缄其口,到最后也含糊其辞。
龙雀点点头,惨淡地笑道:“不错,可笑我们那时还自以为是开了先河,打破所有门派界限而容炫拿出来的,便是半本六合心法。”
其他几人的目光,便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了叶白衣身上,周子舒忍不住问道:“前辈,六合心法,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
叶白衣皱皱眉,难得地没有大放厥词,说道:“六合心法传说是上古之物,真正的六合心法其实早已失传,我一个……朋友偶然得到它的残卷,用了二十年的时间,自己补全了一份,分为上下两卷,下卷被容炫盗走,上卷当年留在长明山上,被他……被我们毁去了。”
周子舒立刻从他的话里得到了两个信息,一个是长明山上有一个和叶白衣同辈论交的人,一个是这人敢补全上古之物,绝对也是个高人,再联想到叶白衣那句“我几时说过我是古僧”,便眉峰轻挑了一下,心道难不成那个人才是真正的长明山古僧?
那么叶白衣打着古僧的名号独自下山,是因为真正的古僧无法行动,还是……已经不在人世?
这些念头在他心头只一瞬便划过,只听龙雀继续道:“我们都看过那半卷古书,里面的内容实在太过高玄深邃,没有人能参透。那段日子里,每个人都是废寝忘食,如饥似渴地在浩如烟海的典籍里翻找,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,来注释那本心法它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,容炫说,能参透那本书,便是能参透八荒六合,真正天人合一。”
那是一种亘古传说的境界,所有人都在追求着那个境界,会当凌绝顶,没有人能抵挡住那种诱惑。
然而这事件从来不曾有所谓捷径,比如天材地宝永远都长在最危险的地方,越是能让人变得强大的东西,对人心智的考验也便越是严酷,越是高深的武功,也就越是容易走火入魔。
这回叶白衣也沉默了。
“容炫是我们中走得最远的,也是执念最深的。他几乎要沉迷在那本心法里,可我们谁也没发觉,因为我们当时都在沉迷直到有一天,他说他终于参透了,所谓六合心法的本意,便是破而后立,不破不立。”
叶白衣一震,喃喃道:“什么……”
龙雀的手有些发抖,他全身都在发抖:“六合心法里说‘行至绝处,方窥天门’,何为行至绝处呢?可以是自废武功,可以是自断经脉,甚至可以是自绝性命……”
叶白衣脸上现出一个古怪之极的神色,问道:“你们是这么想的?”
龙雀方才点头,便见叶白衣忽然失声大笑起来,他大笑起来的时候脸也僵硬,眼角生搬硬套也挤不出一个笑纹,反而是不自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