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离上前凝声道,“奴婢走之前点的那炉云兰香里加了点料!”

容予闻言,抬头疑惑地看了眼姜妧姎,这个做法,怎么有点耳熟啊!

姜妧姎对他笑得甜甜的,“夫君,我也是跟三妹妹学的。”

当初姜予初不就是这么在漪兰殿的香里加了依兰香,想与容予成就好事吗!

在姜妧姎的提示下,容予也忆起了漪兰殿那夜,他进殿后,床榻上的人换成了姜妧姎。

中了药的她意识不清,满面潮红,在药性的刺激下,她眼尾眉梢都是欲。

想到这,他胸中燃起一把火,手也无意识地拿起桌上姜妧姎喝过的茶,一饮而尽。

今夜本该是洞房花烛夜!

却被他们一群人搅得鸡犬不宁!

放下茶杯后,容予厉声道,“兰姨娘,命下人动作快点,该送出府的送出府走,该送祠堂的送祠堂!”

兰姨娘闻言,犹豫道,“林氏和三公子妾身好处理,这长公主的宫女…”

难道真的要杖毙吗?

姜妧姎毫不留情地轻启红唇,“杖毙!”

容予看了她一眼,接道,“先押下去关到柴房里,明日毒哑了,送进教坊司!”

姜妧姎斜了他一眼,“夫君可是觉得妧姎心狠吗?”

容予柔声道,“这种背主的奴才,莫说杖毙,凌迟也不为过!只是你我今日刚成婚,不宜见血,不吉利!”

姜妧姎心念一动,容予竟然如此心细。

前世容齐和林氏下令杖毙听雨,就是在大婚当夜行得刑,丝毫未顾忌她和容齐刚成婚!

人跟人真的太不一样!

容齐主动向景帝求娶她,却从不肯在她身上花半分心思。

容予迫于无奈请景帝赐婚,聘礼、体贴,信任、尊重,无一不少。

别人有的她都有,别人没有的,她也有!

难怪旁人都说,择偶时人品是顶顶重要的!

人品好,即便没有感情,日子过得也不会差到哪去;人品差的,即便有感情,也跟开盲盒般,一场豪赌!

兰姨娘带着下人押着容齐、听雨、林氏走后,容予叫了陵游进来。

“把这张床抬下去扔掉,再换张新床过来!”

姜妧姎对于容予换床的做法没什么异议,联想到容齐和听雨在他们床上放浪形骸的模样,她也有点膈应!

容予去了外间的浴房沐浴,把里间的浴房留给了姜妧姎!

泡在温热的水里,姜妧姎舒服得半眯起了眸子,身体紧绷了一天,此刻才觉放松下来。

她边泡澡,行云边帮她擦背,按摩紧绷得肩颈肌肉,中间还命人加了两回水。

从浴桶里出来时她已经结结实实地泡了一个时辰。

沐浴后她未施粉黛,肌如玉脂,一头青丝半干半湿的垂于脑后,一袭胭脂红抹胸裙配同色系半透明烟笼纱衫,更衬得身姿窈窕,清水芙蓉。

姜妧姎在行云的催促下磨磨蹭蹭地进屋,心中暗暗祈祷容予已经睡下了。

没错,她是故意泡这么久的。

今夜她一时情急亲了容予,还当着众人的面说她心悦他。

在说得当下她不觉得有什么,现在只剩两人独处,她开始觉得难为情了。

容予应该不会把她情急之下的话当真吧?

这么想着,她进了屋。

卧房里已经换上了一张新的大果紫檀红木雕花拔步床,配上赤红纱绣花卉草虫的织金床幔,以及正红色床单和龙凤呈祥锦被,无不在提醒着她,今晚是洞房花烛夜。

而容予不仅没睡,还饶有兴致地抱着本小册子,看得津津有味,他俊秀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疲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