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弟被妧姎和容予的人救下后,经大夫诊断,臣弟体内还中了凤于九天之毒,这不是姜淳那狗东西干的,还能有谁?!”
“像他这种无情无义之人,就该被千刀万剐!”
“昌平王叔!”淳郡王打断他,“是我做得我认,不是我做得我不认!我承认派过杀手刺杀你,可你体内的凤于九天之毒绝不是我下的!请您慎言!”
“慎言!慎言你个锤子!”昌平王愤恨不已,“皇兄,听臣弟容禀,姜淳此人绝不能留,他不仅给妧姎和臣弟下毒,他还打算给您下毒。”
“王叔,慎言!”姜淳厉声喝止他。
虽是冬日,可他眉眼间满是慌张,额头上竟然挂满了汗珠。
他心知他所做的事桩桩件件都是死罪,可毕竟尚未酿成大祸。
况父皇对不起他们母子在先,且父皇自己都是靠弑兄上位,只要他好好求求父皇,将容贵妃未死一事揭发出来,父皇未必不会留他一命!
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不曾动到父皇头上。
但若是牵扯上弑父,性质便完全不同了!
君君臣臣,父父子子,弑君弑父为历法所不容,父皇断不会再留他!
“栖雾阁的事情败露后,他怕您查到他头上,还买通了您身边奉茶的小太监小卓子,吩咐他若是您知道栖雾阁背后之人是他时,便让小卓子下毒谋害您!臣弟所言句句属实,不信您可以将小卓子抓起来问话!”
那边昌平王还自顾自地控诉着他。
景帝在听到淳郡王胆大包天到妄想弑父,眉心的褶皱几成沟壑,“好啊,好啊,朕养的好儿子啊!来人,把小卓子带过来!”
淳郡王浑身抖如筛糠,他满眼愤恨地看着昌平王,“父皇息怒,儿子,儿子都是被昌平王叔逼得!是他,一直蛊惑儿子夺嫡,儿子所做的一切,都离不开他的出谋划策。”
昌平王指着淳郡王骂道,“你胡说!究竟是谁蛊惑谁,若不是你捏着我的把柄,我能同你做一丘之貉?”
看着昌平王叔和淳郡王狗咬狗的模样,一旁低着头,捂着肚子的姜妧姎眼中划过戏谑。
她在心中默念道,“三、二、一!”
刚数到一,原本在和淳郡王掰扯谁是主谋的昌平王突然满脸通红,嘴唇发紫,他捂着脖子,口中大口大口地往外吐着血。
鲜血将他靛蓝色的袍子前襟晕染成大片大片的暗红,他手指指着淳郡王,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你……给我………的不是……解药,是……毒……药!”
话音落,昌平王一头栽到地上,眼睛大睁着,死不瞑目!
“啊!!!”
人群中接二连三地传出受了惊的女眷的尖叫声。
姜妧姎面带痛楚,忍不住后退三步,“淳……淳王兄,你……你怎能如此恶毒?!”
“若……若不是昌平王叔抢了你给我的药,那……岂不是死得便是我?!”
“扑通~”
姜妧姎大着肚子瘫坐在地上,“父皇……父皇……儿臣……儿臣差点……见不到您了!”
她用宽大的袍袖掩住瓷白的脸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还未搞清楚状况的淳郡王被昌平王的凄惨死状吓得瘫软在地。
怎么会?
他再狂妄,也不敢当着父皇的面杀人!
更不会在企图求得父皇饶他一命的关键时刻杀人!
他给姜妧姎的明明……明明就是凤于九天的解药啊!
他眼神不由自主地乱转着,看到和他一同瘫坐在地上的姜妧姎时,发现一直以袖遮面哭得不能自已的姜妧姎在透过袖子的缝隙偷看他。
她那得意又炫耀的神情,哪里像是毒发的样子。